吻,倒像是有几分嗔怨的意味。那人不可遏制的咧开嘴,无声笑开。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山间云雾飘渺,欲雨未雨。
马蹄踏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道道浅痕。
“朋友,既已跟了风兮这么久,何不现身一见?”叶风兮悠悠道,脸上带着恬淡暖人的笑意,右手却悄悄摸上剑柄。
天地悠悠,寂静默然。她停下马,淡定地坐在马上,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拨开树枝,踏着青草,缓缓行来。
叶风兮调转马头,却看到一身着月白色衣衫的女子。她不由一愣:“怎么会是你?”
“雪吟。”她说。
“什么?”叶风兮诧异地环顾四周:“你可是在同我说话?”
那人牵起嘴角,似是嘲讽:“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在同谁说话?”
叶风兮诧异的表情再次扩大。
“你那日问我姓名,如今我告知与你。叶姑娘莫不是忘了这件事了吧。”雪吟淡淡道。
叶风兮恍然大悟:“原来是雪吟姑娘。”一瞬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静默片刻。忽然幽幽道:“雪吟,真是个好名字。”
雪吟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叶风兮黯然的瞬间,她却无声地笑了,那样柔软的,温暖的,仿佛能融化初雪的笑容,一闪即逝。
“雪吟姑娘,一路从西江城尾随我至此,只是为了告知风兮姓名吗?”
“天地之大,你怎知我便是尾随与你,你我或许只是恰好走了同一条路。”
叶风兮哑然,心里暗忖,这人少言寡语,想不到竟如此犀利。
“那么风兮将往凉夷寨,不知是否依旧与雪吟姑娘同路?”
“正是。”
“……”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言,直到暮色苍茫,乌黑的云缓慢飘动翻滚。
大山腹地,叶风兮栓了马,望着天空道:“前方有一山洞,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今日便在此地歇息。大概再有两日便能到凉夷寨了。”
雪吟仍以沉默回应。
叶风兮叹了口气,又道:“你且去洞中等我,我拾些枯枝生火。”
黑影迅速飞至,叶风兮下意识接过,却是一香囊。
“苗疆多毒物,此物可驱。”
叶风兮会心一笑:“多谢。”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叶风兮抱着枯枝归来,刚入山洞,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
“驱虫粉。苗疆不比中原,夜晚毒虫横行,撒了这粉末,毒物们闻了味道,便会避开。”
叶风兮放下枯枝,边生火边道:“我看你样貌应该是汉人,不想竟对苗疆如此熟悉。”
“漂泊江湖数载,苗疆也并非初来。你呢,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为寻人而来。”叶风兮说。
“仇人?”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雪吟突然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叶风兮不悦。
“我笑你不知仇恨为何物,却堂而皇之地说什么不共戴天,当真可笑。”
“何出此言?”
“你的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气。”
叶风兮蓦然僵住了。
“你胡说,我当然愤怒,当然痛恨,此次奉师命下山,便是为师叔报仇的!”她反驳。
精致的容颜,眼角缝了丝冷笑。雪吟不再言语。
那样漠然的样子,对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真是无懈可击。叶风兮颓然地叹了口气。
她确实不知何为仇恨。以前有人和她说过,那时她不懂,直到现在她也不懂。她是如此善良的人,懂得忍耐和迁就,嫌少与人争执,即使受到伤害也一笑置之。
她十岁入终南山纯元宫学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因天赋卓绝受到师门严厉的教导,十二年来,即使同门师兄妹也鲜少接触,唯有风雪常伴左右。她在山中清修,不曾被红尘叨扰,她有赤子般洁净无瑕的心灵,纯白如雪,如山中仙人,也少了凡人的复杂爱恨。
山风携着浓重的水汽,吹进狭小的山洞里,不断扯散升腾的火焰。简单的烤热干粮,两人隔着火堆,静默而坐。
叶风兮望着火焰出神,心里反复咀嚼“仇恨”二字。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怅然。她扯出颈上细线,一块木牌妥帖地躺在她掌中,岁月为它带来一丝陈旧却被主人精心的保存着。
她的眼神变的柔软,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神秘寡言的同伴,忽然间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熟悉,低声道:“真的很像啊。”
“什么像?”雪吟漫不经心道。
叶风兮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很像,多年以前我认识的一个人。”
雪吟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她手心:“怎样的人。”
叶风兮弯弯唇角:“她和你一样,即使面带笑意,那双眼睛却是不会笑的。”
“愿闻其详。”
她平和悲悯的脸上渐渐漫上悲伤的情绪,眼神空茫。
山雨潇潇,山洞里的火焰,仿佛世界唯一的光源。
作者有话要说:
☆、(五)
铺天盖地的大雪,汹涌澎湃,如涛如浪仿佛要将天地淹没。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竟是如此猛烈,看着天色,不知会持续到几时才能停歇。
风雪里,一架马车匆匆奔驰在镇子的街巷。
“等一下。”马车里传出一道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