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无语地想。
元祯牵着她的手回到太子宫,傅瑶便要解下身上的大氅还给他,元祯说道:“我自己来。”
傅瑶便知他想趁机揩油,这色胚简直劝都劝不住,她只好着意防范,却由他动手。
元祯的手果然摸上她衣裳,谁知便在腰际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一看,却是一本精装的小册子。
元祯严厉的指着那本六朝志怪传奇,“孤不是不准你再看这些东西吗?你还敢犯,这回孤非没收不可。”
傅瑶自知理亏,本想讨饶,结果灵光一闪,想起元祯从前的劣迹,便竖眉说道:“殿下好不讲道理,你从前看那种东西,我也不曾说什么,如今我看点志怪故事,你就来说三道四,天下真有这样的人?”
元祯大约跟她斗嘴皮子斗出了经验,居然毫不逊色,“这是两码事,我看那种东西,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看这些,却于养胎不利,你说说,究竟是谁错了?”
傅瑶哑口无言。
她明知元祯是在诡辩,关键是……居然听着很有道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后来傅瑶软磨硬泡,元祯总算将那本册子还给她,却将里头稍含血腥恐怖的页码尽皆撕去,只留下几则褒扬真善美的故事供她诵读。傅瑶一气之下,也就丢开不管了。
赵皇后得知她常往寿康宫去,似乎又有点不平,特意将她叫到椒房殿训了一顿,让她无事不要乱走动,结果隔日江太后就派人来,向赵皇后转达婆婆的话:“傅良娣愿意到哀家跟前尽孝,那是她秉性纯真,不比某些人身居高位,一举一动却毫无妇人闺范。皇后娘娘您事忙,无暇来伺候哀家,哀家愿意体谅,可你为何拦着傅良娣呢?”
赵皇后听了这一顿冷嘲热讽,不禁面红耳热,只好专程到寿康宫拜了一拜,道“臣妾知错”,如此才将此事掩了过去。
高贵妃听到这般,也得意起来。她素性诡计多端,便命宫人们将此话传遍,好让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后与皇后不和。岂料江太后并不容她猖狂,秉雷霆之势,立马抓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宫人——都是高贵妃宫里当差的——全都赶出了宫,令高贵妃的气焰也减了不少。
赵皇后见她这般,心气反而平顺了些。
宫中人见到这些举动,才恍悟这位太后娘娘并非吃素的——她只是懒得管事,一旦发威起来,却比谁都厉害,如此不免多了三分敬畏。
连傅瑶也跟着沾光——她是这桩事件的中心人物,三个巨头为了她斗得不可开交。且众人见她一个太子宫的小小良娣,居然能得太后如此照拂,自然不容小觑。从此再无人敢轻慢她。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已是除夕。今夜是宫中家宴,宫里的各位主子都要出席,傅瑶作为其中一员,自然也不能例外——谁让太子宫只有她这一位良娣。
秋竹问道:“良娣此番打算作何装扮?”
既然是除夕宴,自当穿得喜庆一些,至于妆容……傅瑶这回倒是很快做了决定。反正有着身孕不便化浓妆,那就还是偏素淡系吧。
鉴于元祯执意要与她同行,两人只好一并到清泰殿,再各自找寻自己的席位。
透过敞开的殿门,傅瑶看到除皇帝皇后外,宫中的诸位娘娘以及宫外的王爷王妃都已经入列了。
元祯低声说道:“你有身子不宜饮酒,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换成果子酿。你也得留点神,别人劝酒也不要喝。”
傅瑶点了点头,“我知道。”
心下觉得元祯多此一举,她挺着个肚子,谁会没眼色给她敬酒。结果满目一瞧,众人的衣裳都十分宽大厚重,个个都像有着身孕。
她反而舒坦了些——怀着身孕来赴宴本来就有些尴尬,现在可以从容应对了。
即便是夫妻,男女也得分席而坐。元祯已经寻着了自己的席位,傅瑶也从五颜六色的衣裳中望去,觉得眼睛都快花了,她怎觉得女宾比男宾多出一倍不止——当然多数都是成德帝的妃嫔。
昌平笑着跟她招手,“傅姐姐,快过来。”
傅瑶忙走过去,这才发现李昭仪特意给她占住了席位,连忙道谢。
李昭仪笑说道:“不必,咱们坐在一起也亲香些。”
照理这是傅瑶第二次参加除夕宴,可是她寻遍了脑海,发现一点印象都没有——大概原身未参加宴会,或者全程低着头,什么都没有注意。
她环顾四周,觉得自己这位置有些微妙。女宾们分成两列,后一列是九嫔之下的低位妃子,这一列则从贵妃排到昭仪止,接着是各位亲王妃与郡王妃。
傅瑶的席位,恰好就处在李昭仪与各位王妃之间。
邻座的女宾仿佛对她很是注意。
恒亲王妃低声问旁边的兆郡王妃,“那穿红的是什么人,二公主怎么喊她姐姐?”
傅瑶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红斗篷,脸上虽妆容素淡,可雪肤乌发,加之红衣艳烈,还是让人耳目一振。
郡王妃笑道:“嫂嫂你不知道啊,她是东宫的良娣傅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