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手,“这会子你倒知道问我了,平常不都是你管事吗?”
陈氏只好将问题扔还给肇事者,“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说怎么办?”
傅湛犹豫了一会,“这么晚了,要不……先留她住一晚,明儿我亲自送她回宫。”
他悄悄看了一眼床上,那女孩子竟已安然阖目睡去——这么多人围着,难为她怎么睡得着。
的确,现在外头黑灯瞎火的,若大张旗鼓闹腾,只怕更得生事。陈氏无法,赌气说道:“随便你吧,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
便径自和丈夫回房。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只有女孩子一下一下均匀的呼气,在岑寂的夜里听来格外真实。
傅湛默然站立了片刻,就顺手带上门出去。
这一夜他始终没有睡好——出了这样的事,能放心睡好才怪呢!
次日一早他就紧巴巴地赶来东厢,谁知房门却虚掩着,屋子里也不见人影。傅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赫连清出了意外,下意识想去找寻,转而一想,她那样的好武艺,谁能害得了她?
再一瞧,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叠着,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准赫连清自己走了,同时有些吃惊:赫连清这样的身份还需要自己叠被?
门外传来女子清脆的招呼声,“早啊,傅湛。”
傅湛愕然转头,就看到赫连清笑吟吟站在那里,似乎才洗完脸,肌肤看起来明净清润,旁边一个小婢为她捧着手巾把子。
原来她还没走。非但没走,还自来熟的把这当成自己家里。
傅湛忍住微微的不愉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说的。”赫连清笑眯眯的指着身边丫鬟。
小丫鬟垂着头瑟瑟发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可见赫连清定是用公主身份威逼,强迫她伺候自己,还把一切据实相告。
算了,暂且忍忍,反正也呆不长。
傅湛平静心绪问道:“你伤好些了吗?我这就送你回去。”
“急什么,我还没用早膳呢,填饱肚子再走。”赫连清腆着脸说道。
北蕃人都是这样毫不客气的做派吗?傅湛很无语的看着她。算了,客人可以不讲道理,主人可不能乱发脾气。
他只好说道:“你随我来,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傅家虽算不得十分富裕,可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加之二老爷尤其讲究吃喝,如此上行下效,连早饭也十分丰盛精美。
傅湛早膳吃的不多,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半个烧饼就不吃了。他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赫连清吃了一笼鲜肉烧麦,一笼灌汤包,还将一碗馎饦消灭殆尽。
赫连清抬起眼看他,“你吃这么点就不吃了?”
“不是不吃了,是饱了。”傅湛纠正她。
赫连清切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这点饭量!”
谁一大早就跟你一样胡吃海塞?傅湛懒得与她争辩,只看着她不说话。
赫连清眼馋他那半个烧饼,碰了碰他的胳膊肘,“你那饼滋味如何?”
“还行,就是有点腻,我不喜欢猪油馅。”傅湛老实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只吃了半个。
“我替你尝尝。”赫连清说道,眼明手快的夺过那半张饼。
傅湛的眼神更无语了:莫非北蕃困苦至此,那里的人天天都在闹饥荒吗?连堂堂公主都要抢别人东西吃。
赫连清似乎被他瞧得有点不好意思,灵机一动,将装包子的小笼递给他,里头还有一点残余的货色,“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傅湛忙推辞不迭。
赫连清最见不得别人磨叽性子,用筷子夹起一个灌汤包就往傅湛嘴里塞,傅湛恐怕弄脏了衣裳,连忙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赫连清这才肯放手。
被赫连清一直盯着,不吃也不行。傅湛无法,只好一口咬将下去,谁知那汤包格外嫩滑,汁水淋淋漓漓从嘴边溢出。傅湛一慌,正要寻东西揩拭,就见赫连清取出身上别着的手绢,一脸温柔的为他将汁水拭去。
傅湛更心慌了。
傅家二老恰与此时进来,“湛儿,你在做什么?”
傅湛忙将赫连清推开,起身行礼,“爹,娘。”
陈氏明明瞧见,也不便细说——这北蕃公主看着就是不通礼数的,傅湛又是个二愣子,应该不会有什么私情。
她只皱了皱眉,“还没到时辰呢,怎么就用起膳来了?”
傅湛忙说道:“是公主说饿了,我才让厨房开伙。等吃饱了,我再送她回宫。”
于是彬彬有礼的站到赫连清身旁,“公主,我送您回去吧。”
赫连清舒舒服服的靠在椅上,“不用麻烦你了,我哥哥会来接我的。再说,你就算送我到了宫门,没有对牌也进不去。”
傅湛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出,一时大为为难,只好无奈的看着陈氏。
傻儿子,连一个外邦女子都能把你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