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的对坐沉默着,直到听得门边轻声细语,闻芊才回过神,复又换上那张狡黠的笑脸。
“行了楼大夫,我这点小伤不必耽搁那么久,你还有事要忙呢,再过一会儿有些人该着急了。”说着别有深意地朝房外递眼色。
近日为了替闻芊诊脉,楼砚每天来一次,乐坊里的小师妹们早向她打听好了时间,巴巴儿的扒在门口等候。
眼见他回头望向这处,忙又你推我搡的打趣。
“在瞧你呢,还不进去?”
“讨厌,你别拽我头发呀!”
楼大夫的mí_yào虽不太靠谱,但架不住人家长了副好皮囊,天生的一张小白脸,又谦谦有礼,自然引得无数情窦初开的少女们为之倾慕。
楼砚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背起药箱,“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明日再来瞧你。”
闻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歪在床上,“慢走啊。”
刚一出门,两个小姑娘便殷勤的蹦过来。
“楼大夫,药箱沉吗?我替你背呀。”
“不必,不必……”
“楼大夫,治病很辛苦吧,饿不饿呀,可要先去吃点东西?”
“还好,还好……”
“楼大夫,我师姐她的病要不要紧呀?你明日还来么?”
“来的,来的……”
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簇拥着他缓缓下楼。
闻芊在屋内幸灾乐祸地提醒:“男女大防啊楼大夫。”
不过楼砚能不能听见就很难说了,隔着老远,只传来他紧张叮嘱的声音。
“姑娘,当心脚下。”
“阶梯很陡,别靠得太近了。哎,仔细着台阶……”
热热闹闹的“看杀卫玠”已渐行渐远,菱歌和游月趁机溜进来,一句长一句短的叫“师姐”赖在她床边。
“作甚么?”闻芊支着下巴眯眼笑,“要向我打听楼砚呀?一个消息一吊钱,不还价。”
“真当楼大夫是香饽饽人人都爱?我们是来问唐大人和杨大人的。”游月搬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菱歌年纪小,完全是被怂恿来的,自然也乖乖的跟着她坐在一起。
“前些日子,大家都好奇呢,锦衣卫怎么突然不查乐坊了,结果这会儿唐大人又被杨大人抓了。师姐,真的有这事儿啊?”闻芊的婚姻大事是听雨楼上下头等要紧的,打从她半夜三更被锦衣卫送回来,整个乐坊私下里就快炸开了锅。
见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游月那颗八卦之魂当下便开始熊熊燃烧。
“我记得唐大人一直都来捧你的场呀?难道是……杨大人对你有意思?所以,这招叫因公徇私?”
菱歌开口补充:“借刀杀人。”
“强取豪夺!”
“不择手段……”
话没说完,每人头上就挨了一记。闻芊懒洋洋地笑她们,“你们还真能想,朝廷命官,那是说抓就能抓的吗?话本子看多了吧。”
游月捂着额好奇:“那唐大人……”
“他自然是犯了事被捕的,锦衣卫出马,你当闹着好玩?”
闻言两人皆有几分失望,“原来如此,还以为杨大人是和唐大人为了争师姐才大打出手的呢。”
菱歌道:“我本来挺看好唐大人的。”
“哪有,我瞧杨大人才好,武艺超群。”游月反驳。
“得了吧,他杨晋像这样的人么?”闻芊啧啧摇头,撩起被衾冲她俩努嘴,“看看我这伤,疤没好之前只怕都跳不了舞了。”
说到她的伤势,两个小姑娘登时收了玩闹之心,满脸惆怅起来。
“师姐,你要好好养伤啊。”
游月拉着她,“没了你,大家都提不起精神。”
“是啊,还有小人在外面趁机起高楼呢。”菱歌言罢向窗外望了一眼。
闻芊顺着她的目光淡淡瞥了瞥,这扇窗恰好能看到对面的街市,熙攘的人流里,有不少工匠在一栋未竣工的楼阁下忙碌。
整个广陵城的乐坊也不是听雨楼一家独大,这些年元气大伤,有几个看准时机想出头的也不奇怪。
发现她表情渐渐淡下来,怕闻芊病中多虑,游月忙和菱歌使了个眼神,拿话岔开。
“哎呀,个把戏楼不足为惧,来来来,师姐你瞧瞧我新做的蔻丹啊。”
“还有这盒露花油!”
到底是自家师妹,实在了解她得紧,很快闻芊的注意力就被脂粉吸引走了。
如此闹了一上午,饭后小睡了片刻,知道她要静心养病,一帮少女便不再来打搅。
前院的乐楼中飘来阵阵悠扬的琴音,听得闻芊心痒难耐。这会儿无人相陪,她只能靠着软枕百无聊赖的翻书,就在闲得发慌之时,一个小师妹抿嘴偷笑着敲开她的门。
“师姐,杨大人来看你了。”一说完转身便溜下了楼。
这句话带给闻芊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