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客栈里的说书先生,我未曾与姑姑吐露身份,姑姑当时还气我竟然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把她冷落在一边而伤心呢。”
孙戟突然紧皱起眉头,迟疑着看向轩儿:“殿下刚刚可是说福来客栈,可是云锦城外的大云山福来客栈?”
“当初明安将我托付给姑姑,姑姑带着我在密林躲过一场截杀后我因受惊发热,姑姑带着我跟随巧遇的一位当地猎户去往大云山的福来客栈调养。”轩儿边往齐晔身边坐好边缓缓回忆:“因着姑姑受伤而我又身体抱恙,对外面也一无所知,所以姑姑就求了老板在客栈里谋了洒扫丫头的缺,好让我能隐藏踪迹养好身体,暗里也想着多探听些消息。
当时轩儿心里是怕极了的,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可姑姑说我们是大隐隐于市,谁会去注意一个客栈洒扫丫头的侄儿是谁。与其提心吊胆、惶恐惊惧不知何时会有事,不如放松心情当是出门游玩,趁着这机会,好好的游山玩水、……就算哪天真的躲不过,也不会有更多遗憾了……”
轩儿淡然地将陌琪与他在福来客栈的经历娓娓道来,语气像极了陌琪每日里跟他讲睡前故事时的清爽,仿佛当时的生死茫然、惊惶恐惧都化成了岁月河流里的一粒细沙,早已随风消逝,只是那风轻云淡里的惊心动魄,却让在场的人心头紧缩,恨不能时间倒流去以自身代替轩儿受罪。
“当时陌琪姑娘抱着殿下可是坐的牛车,殿下身上裹着件粉色短披风?”孙戟脸色发青:“还有当时客栈里头那个洒扫丫头的侄儿真的就是殿下,可那个孩子不是七岁脸上还带着胎记吗,再者那个女子是极其疼爱那个孩子的,根本看不出两人只是刚相识月余啊?”
轩儿抬眼看着面色青白的孙戟,勾了勾唇角:“正是,姑姑担心我发热再着了风会更不妥,所以给我披了披风。当时那些刺客说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我,所以姑姑让我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绝不能让有心人认出来,姑姑待我视如己出,那掌柜夫人总说姑姑一个小姑娘家的比起她倒更像个做娘亲的。”
轩儿那脱口而出的娘亲自然而然,齐晔拢了拢眉头,凌厉的视线如箭般射向孙戟,孙戟脸色煞白,当即单膝跪地颤声道:“那时候我正好在云州,接到密令让我即刻赶赴北城找王爷,途径大云山时正好看见殿下坐的牛车,只当时心急如焚,更不知道殿下已被一位姑娘救下,故只看了一眼便急奔北城了,见过王爷后又回到大云山附近找了几番都没有结果,当时也在那福来客栈反复探查过,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这都是我办事不力,竟然让殿下受了这么多苦,我罪该万死。”
“父王,孩儿觉得武安伯世子并没有罪,当时都是形势所迫,更何况这也说明姑姑想出来的办法很好,骗过了所有人。想想当时若是武安伯世子的人能认出我,那么刺客就肯定也会认出我,那样的话,恐怕我也是等不到世子找到我就会被刺客掳走用来胁迫父王了。”轩儿带着些忐忑的看向齐王,他不想让无关的人受罚,却又不知道齐王会不会不喜他这样自作主张。
迎着轩儿那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请求的眼神,齐晔隐下心中的怒气,语调冷凝:“既然轩儿替你说了情,本王就让你承着轩儿的情,回头自己去找百川好好练练,日后不可再犯。”孙戟跪地应诺,又郑重谢过轩儿,轩儿见齐晔面色如常,想来并没有恼怒自己的做法,他心里也松了口气。只是,除了轩儿以为孙戟真的没事外,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明面上捧着轩儿呢,真正等着孙戟的可是平远候李修明那的惩戒和磨练。
齐晔温和地看着轩儿:“轩儿为何如此肯定刺客掳走你是用来胁迫父王的?”许是觉得有些口干,轩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南嬷嬷即刻奉上刚泡好的菊花蜜茶,轩儿轻饮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可爱得紧,齐晔看着轩儿如此心里也舒缓了些。
“姑姑说了,若不是想拐卖了我赚银钱或是想要了我的命,那么就是要用我来对付父王的,会伏击皇祖妃的总不是要拐卖孩子或是单纯要我命的,姑姑说我是嫡长子,绝对是用来威胁父王最好的人质人选,想来定是父王挡了某些人的道了,才想对父王不利。”
齐晔心里升起一股火气有些烦闷,他右手食指轻轻磨了磨拇指上的硬茧。轩儿没注意齐晔的动作,又抿了口蜜茶:“姑姑说父王就是轩儿的依仗,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有事,平日里都是父王在保护我,这次我即便保护不了父王也不能成为父王的负担,所以我绝不能让那些人得逞。”莫名的,齐晔觉得心里的火气散去了不少,:“你姑姑倒是思虑良多,轩儿说的那说书先生可是与这福来客栈相关?”
“正是,当时来了一位准备赴京赶考的乔彦华公子,他说是因着家境贫寒所以日日在客栈大堂里说书赚取赴京赶考的盘缠,他说的便是父王北城勇战蒙达之事,那些天客栈大堂日日都是宾客满座,轩儿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了更多父王英勇征战的事迹。”
轩儿眨了眨眼睛:“姑姑说以乔公子的才学与胆识怕是能入三甲,更何况他不仅来自刚刚平息战乱正是亟待休养生息的边防重城,更是寒门士子,只要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