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苦难中过来的人都会格外珍惜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而得到的同时,也会因没有人能够分享而产生无限孤独的感觉。何塬没有结婚,更遑论孩子,所以他的孤独感更甚,想必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有父母模糊的面容了吧。
这么一想,虞施微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用的那个借口,她怕是惹得何塬伤心了。
“嗯。”果然,何塬只是落寞地应了一声,“擦完桌子去打扫小姐的卧室,记得动了的东西都要放归原位。”
虞施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何叔!”
何塬背对着她,身影有些疲惫。
“何叔,其实我刚才在骗你。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根本不知道我爸妈长得什么样子,高还是低,胖还是瘦,脸上有没有痣,身上有没有疤。”
虞施微本来是想说给何塬听的,可说着说着,她的眼底竟是有些湿润,心里微微泛酸。
“可无论我怎么想,他们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最美的样子。我敢肯定,要是他们在我身边,他们一定会像别人的父母一样,难过我的难过,快乐我的快乐。”
何塬笑了笑没转身:“我竟然没你一个小姑娘想得开,白多吃了这几十年的饭。”
“没有的事。”
“行了,忙吧。”
“嗯。”
等这阵情绪过去,虞施微才反应过来一件她刚才没有想到的事。
[统统,统统,你快出来!]
[请对系统君温柔一点,我不聋。]
[我刚才光顾安慰何塬了,忘了我说的情况是属于我自己的,不是属于女佣的!你说他们不会查我吧?]
[我不知道。]
虞施微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
[我确实没什么用,不然你考虑一下,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哦,你尽管建议,听从了算我输。]
从辣鸡系统这里一无所获,虞施微也只能告诉自己应该没人会无聊地查一个小女佣的情况。
何塬给她的任务该做了,她的角色还是得扮演好。这么一想,虞施微暂时忘了刚才那茬,拿好抹布往二楼去了。
秦舟月不是一个邋遢的人,确切的说,生活得很精致。房间里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所以,何塬才特意提醒她物归原位。
擦完最后的床头柜,虞施微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额头隐隐有汗。转头四处望了望,窗明几净,地板亮堂得能照出影子,任务完成。
虞施微弯腰正要拿起抹布,视线突然胶着在了某处,连抹布都因没抓紧悄无声息地掉在了地板上。
虞施微皱了皱眉,没管掉了的抹布,而是伸手过去轻轻地把圆形底座的床头灯给抬了起来。她刚才怕用湿抹布会弄坏贴着底座的电池,所以没擦灯的底座下面,也因此没注意到靠床的那半边底座露出的那点纸片。
这一把灯抬起来,一张完整的六十四开白纸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白纸黑字,很是清晰。纸是平展的,毫无褶皱;字是狂放的,自带气势。
然而,内容却是说不出的无限诡异。
只有一句话。
----月儿,好想把你切碎吃进我的肚子里,这样,我们就真正地融为一体了。
虞施微看完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感,差点没吐出来。
这是那个变态留的吧……讨厌她说要把她泡进福尔马林里就算了,对于喜欢的人竟然更加重口味,真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