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写的那些邮件——这样的想法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确实在她脑海里存在过,可是她从来不敢奢望他会回复些什么——那时他们的距离太遥远,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回复内容。
可是,他说,我等你回来。
原来,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他都在等她回来。
她所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不是“喜欢你”,不是“能不能好到做你的男朋友”,而是“我等你回来”。
她久久地看着电脑屏幕,泪水盈满了眼眶。
邮件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说,我等你回来。
所有无数个日子里流过的心酸的泪水,都融在那一句话里面。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点到下一封邮件。
展若绫:
我今天约程忆遥见了一面,问她有没有你在西班牙的联系方式,结果一无所获。
其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邮件。到现在我才深深体会到你那时的感觉。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你,我的手机号是138xxxxxxxx,电话是xxxxxxxx,如果你看到邮件,给我打个电话。
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笔记本电脑发出低低的嗡嗡声。
她对着电脑屏幕,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潸然而下。
从来都没有觉得幸福离自己如此近。只要她伸出手,就能触摸到。
她忍不住伸出手,贴上电脑屏幕。
[三十二]
“我听廖一凡说过你的桃花事了……怎么样,有了我的照片,是不是如虎添翼?”明朗的女声,爽快简洁,问的直截了当。
“你觉得你一张照片能帮上什么忙?”钟徛懒懒地靠到椅背上,唇角微微挑起,不置可否。
季琎一脸气愤状:“没良心啊,没良心啊。典型的过河拆桥嘛!”
不到两秒,她便收起郁愤的表情,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可是当时某人买账挺爽快的!”
那个时候,当季琎看到手机屏幕上那句“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时几乎乐翻了天——这几乎是迄今为止季琎从钟徛那里收到的最让她扬眉吐气的短信了。
季琎记得那时她把“我知道你手机里那张照片的女孩叫什么名字了”那条短信发给钟徛,过了不久收到他的回复时很有种冲到他身边扁他一顿的冲动,因为他问她:“你是季琎?”
这个姓钟的小孩简直太过分了。她只出国一年,他竟然就这样把她的号码删掉了!
季琎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你竟然删了我的号码?
不等他回复,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今天见到她了。
这回很快收到短信: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我不告诉你。”
季琎拿着手机心里不无得意地想:小样,这回还不急死你。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尤其遇上钟徛这种死党,所以她很快又打出一条短信:
“机场。我有她现在的照片,还问到了她的号码。”
最后那句话纯粹是瞎编的,不过有利于她对钟徛进行敲诈勒索。
其时,钟徛站在公寓的阳台上,久久地看着手机屏幕,耐心地打出一行字,然后发过去: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季琎抬起头,说出今晚的来意:“季氏下个月有一个比较大的产品发布会,希望能在圣庭举行。”
钟徛手指轻轻地敲着玻璃杯,抬起眉笑了:“季琎,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把这么大的生意送到我的酒店门口?”
季琎看了他一眼。
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依旧是当年广州大学城里那个英俊非凡的学生,洒脱不羁,只一眼就能夺去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这个人确实是跟以前不同了,或许是在澳大利亚那几年留学生涯或多或少地改变了他,又或许是如今身份的原因,他比大学那时候多了几分魄力,眉宇间不复年少时那股不确定,取而代之的则是明晰的眼神。
季琎收回思绪,笑得有点心虚:“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嘛。”用一张照片就换到这么大的折扣,她多多少少有点良心不安。
钟徛不客气地打断她:“省省吧。”
他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剑眉挑起,“明后天你找个时间来圣庭一趟,把合同也带过来,我会找人跟你洽谈发布会的事的。”
季琎见使命轻松完成,拿起杯子将饮料一饮而尽:“好,我明天一定登酒店拜访。合作愉快!”
“你来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
钟徛淡淡的笑了笑,真挚地说:“季琎,还是谢谢你!”
季琎知道他在说什么,倒有点不自在了:“你还真的跟我说这种话啊?其实没什么,拍一张照片太简单了……你那时帮我那么一个大忙,我也一直没有谢谢你。”
钟徛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