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和叶慎之手谈一局,苏文坐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之前老国公让她每日去他那里下一个时辰的棋后来被外祖母给驳回了,苏文也乐得自在,她又不是男的,对梳妆打扮比对下棋可喜欢多了。
看了一会,苏文不得不承认有人真的是天赋异禀,她实际年龄算来比叶慎之还大几岁,可是和叶慎之一比,仍然望其项背。
老国公趁叶慎之思考的间隙,抚着胡须对苏文道笑道,“文文觉得这一局外祖父和你表哥哪个会取胜?”
棋局已布,行程过半,双方旗鼓相当,就表面来看,实在难以判断最后的胜负。
一个是表哥,一个是外祖父。
本来应该说外祖父的,可是她可是要抱叶慎之大腿的人,可是说叶慎之吧,这偏心不要太明显了,人外祖父不久前才送了她血玉凤佩呢。
“外祖父你这不是特意为难我吗?”苏文撑着下颌,偏着脑袋,声音又柔又细,“我怎么好意思直接说表哥会赢呢,这不是伤外祖父您的心了么?”
她扭头,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吧,表哥?”
叶慎之失笑,看了眼吹胡子瞪眼的老国公含笑道,“是的。”
一旁装作没看他们的太夫人也忍俊不禁,“文文,别管他们,来陪外祖母选些首饰。”
“哦。”苏文乖乖的点头,离开前又道,“表哥,那我过去了,你不要赢得太轻松,让外祖父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叶慎之一定会赢一样,听得老国公又重新的看了看棋局,和刚才没差啊,正是难分胜负的时候。
老妻子和外孙女都进里间去了,老国公对得了外孙女青眼的叶慎之很看不惯,瞪着他道,“女孩子果然外向。”
叶慎之缓缓落下一子,抬头轻笑道,“祖父说错了,我对于文文来说不算外,算内才对。”
老国公:……
“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知道啊,所以爱幼。”
清冽的声音特地强调了幼字,不用说,这个幼指的就是苏文。
老国公呼气,告诉自己要忍耐,气死了划不来,“你们不同姓,为了文文的名声,你还是注意着点的好。”
叶慎之再落在一子,捡起老国公输掉的黑子,淡淡道,“祖父不用担心,我比文文大了那么多,不会有人乱说的,何况也没人敢乱说。”
顿了一下,他又道,“说来文文也不小了,要不要给她把夫婿先找起来,从小培养,免得以后是个纨绔子弟。”
想着叶慎之的眉头拧起,十分担忧,认真的在脑海里将京城里年纪合适的公子少爷过了一遍,发现全都是酒囊饭袋,即便不是,也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哪里配得上他的表妹。
原本只是为了怼老国公的话,这一想,叶慎之倒是认真了起来,最后决定找上几个有潜力的,先培养着看看,一个不行还有二个。
老国公诧异的看着捏着棋子走神的叶慎之,“文文是你表妹,不是你亲妹妹,也没见你对荣馨那么上心。”
叶慎之眼睑上挑,对老国公的话很不满,皱着眉头,“荣馨自当不用我这个哥哥上心,她有亲爹亲娘,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一个不缺,哪像文文,再说了,她是我亲自接回来的,我本就该多上点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把利剑扎在老国公的心上。
苏文在亲人缘上之所以比不得叶荣馨追根究底还不是老国公的错。
往日他总想避开这个事,今日倒被他最骄傲的孙子提起。
老国公冷气外放,叶慎之如梦初醒道,“哦,对不起祖父,戳到你痛处了。”
知道是痛处还戳,老国公气得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不过提到了这件事,老国公想起了他忘在脑后很久的一件事,“那苏家就没有后续了?”
镇江和京城相距甚远,叶慎之回京之后的确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可不代表他忘记他们了。
只有叶慎之的下属知道,让叶慎之记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要看祖父准不准备让这件事有后续。”
老国公能把心爱的女儿嫁进苏家就足以证明他跟苏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如今虽然苏文娘死了,苏文在苏家叶饱受虐待,可万一老国公还是一根筋,愿意牺牲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呢。
叶慎之垂下眼睑,遮住眸底的暗光,或许他该调查调查当年的事。
“什么话,难道你祖父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么?虐待了文文,他苏家还想全身而退不成,我叶家欠苏家的早就在你姑姑嫁进苏家时还清了。”老国公虎目怒睁,怒拍桌子,棋子微微抖动。
“你就是想套我话对不对?”老国公眼珠子一瞪,“哼,我就不信我说不处置他们你会不动手。”
叶家京城显赫自是因为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可要说叶家人有多么多么的聪明倒不至于,更多的是靠着一身蛮力,即便有些文官,在金銮殿上也是说不过那些脑子里有十八道弯的老狐狸。
几代人中最厉害的就属叶慎之了,从小就聪明得厉害,简直不像是叶家的种,要不是当年他出身时是太夫人以及他的大儿子守在外面的,他都想要滴血认亲了。
后来给他取名字的时候,老国公更是为他单独取为慎之,而他的弟弟都是名字的中间一字都为“立”。
得知祖父还没有老糊涂,叶慎之笑着为老国公斟满茶,淡淡道,“祖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