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慈重新回到轿子中,隔着轿子对他道:“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到时候,还要你亲自去求皇后才是。”
求皇后?我亲自?谢昉现下真的是一头雾水,他去求皇后把原本皇后相中了的侄媳妇赐婚给自己?皇后能安静听他说完而不让人把他踢出去吗?
但是,既然聘礼都已经被沈慈大手一挥抬了进去,谢昉还是对沈慈的话有些相信的,毕竟现在她是唯一能帮他们两个的人。
沈慈来到沈芳年的房间时,天已经大黑下来了。在秋瑶眼中,沈芳年正没心没肺的看着本书,好不惬意。
可沈慈进屋后,秋瑶便再也没见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姐了。
沈芳年先是惊喜,扔下了手里的书,跑进了姑妈的怀中:“姑妈!你怎么来京城了?”
“今年想亲自回来看看你们。”沈慈抚着她的头发。
她的惊喜瞬间消散,闷声道:“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了,道上就知道了。”
沈慈的语气柔和,沈芳年却红了眼眶,这还是她三天来第一次哭。
沈慈只当她是委屈,便安慰道:“芳年,你不必在意这些,那些骂你的人,他们不是真的讨厌你,而是在嫉妒你罢了。”
她摇摇头,她才不是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哭鼻子呢,“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丢了沈家的脸,姑妈你都不怪我吗?”
沈慈帮她擦去泪痕,缓缓道:“现在怪你也无济于事,况且你也得到足够的惩罚了,不如抓紧想办法补救才是。我不得不问你,你真的想好了吗?嫁给他,你就注定要在两党的夹缝中生存,可能随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你不怕吗?”
“我想好了,我不怕。”她扬起头来,一抽一抽的道。
沈慈又问道:“如若有一日,你们被各种外部的纷扰搅得不堪其烦,终于有两看相厌,婚姻也分崩离析的那一日,你会后悔吗?”
“绝不会。”这些问题,早在她跨越大半个京城去校场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
“那好,明日我去面见皇后。”沈慈笑着安慰她,“放心,等你们婚礼后不出十日,一切流言都会烟消云散的。”
☆、赐婚旨意
谢昉这还是成年后第一次踏入后宫。包括皇后的坤宁宫。
他对这座象征着天下坤极的宫殿是有着儿时依稀的记忆的。他记得自己和妹妹刚被谢崇礼带到北京的时候,谢崇礼还远不是现在这样的一手遮天,还须在后宫中走动,其中走动得最多的,便是坤宁宫。
没时间思考这些前尘往事,他现在最为吃惊的是,皇后竟然真的愿意见他。要知道周皇后入主后宫多少年来,见过的外臣也不超过十人吧。
“臣拜见皇后娘娘。”走进了正殿,他一直低着头谨守礼仪。
周皇后在一道珠帘之后,声线没带一丝温度,对他道:“起来吧。”
谢昉站起了身,皇后不说话,他亦不说话,空荡荡的大殿上到处都是尴尬的气氛。
皇后隔着帘子见不真切,却还是凝视了他许久,才终于道:“虽不是亲生的,你和你爹倒是有几份相像的模样。”
谢昉还没答话,她又补充道:“小时候不像,长大了倒像。”
谢昉轻笑,道:“是跟着义父的时日长了,不知不觉的便相似了。”
皇后跟着他道:“所以,你也学得似他那么无法无天的性子。”
谢昉低头,道:“臣不敢造次。”
皇后缓慢的踱步,语气缓和了些,问道:“没想到本宫会见你?”
又不等他答,皇后继续道:“沈氏来见本宫时,本宫也是没想到她会替你说话呢。”
时间过去了太久,谁都几乎不记得,当年出嫁之前,周皇后和沈元辅之妹沈慈曾是一对闺中密友。她们曾经无话不谈,直到各自嫁人,一个成了太子妃,另一个则远嫁大同。
这次沈慈难得进宫,周皇后当然知道她是为了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关于她侄女儿的那场风波而来。
只是她没想到,沈慈是来求自己赐婚的。
“你来求本宫赐婚?”周皇后问的是谢昉。
“是。”谢昉答得肯定,“只要娘娘帮忙,才能平息这场闹了多日的风波,还朝堂一个清净。”
前几日沈慈来时,说的第一个理由也和谢昉现在说的大同小异。
“你给本宫戴一顶高帽子,本宫就会为了你那冠冕堂皇的理由赐婚?”周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还是将本宫相中的侄媳妇赐婚与你,你最好有个更好的理由。”
谢昉突然问了皇后一个问题:“娘娘,沈夫人是如何说服您见臣的呢?”
周皇后挑了挑眉,这个小子,倒真是问到点上了,他知道若自己不打算赐婚,则根本没必要见他了。
她还记得沈慈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字字锥心。
“说句大不敬的话,看到他们,总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