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她的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是因为前一阵她一直生病,这幅图她一直没能来得及摹好, 现在精神好了, 正好早点将此事了结了, 免得过几日田嬷嬷回来,她又没时间。
于是第二日,韩月影在书房里呆了整整一天,终于将这幅图给摹好了。不过因为当时只匆匆看了一眼, 时间又间隔这么久,有个别细微的地方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恐耽误了二皇子的事,韩月影将这幅画连同一封说明情况的书信一并让夏兰安排人送去了昌明书社。
次日便收到了二皇子的回礼,他派人给韩月影送了一小箱子银元宝过来,挨个放在小箱子里,铺了上下两层。
韩月影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子,饶是见惯了贺家的富贵,到底觉得有些不妥,她顿了片刻,盖上箱子,递给了夏兰:“还回昌明书社。”
夏兰瞅了她一眼,低声道:“姑娘,二皇子那边似乎早料到你不肯接受这份礼物,故而还派了一个婢女过来,在外面候着,只等姑娘召见。”
“那就请她进来吧。”韩月影也想借此将事情说清楚。摹一本图画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么多的银子,她拿着也不安心。
不多时,夏兰便领了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婢女进来。
“奴婢文玉见过韩姑娘。”文玉先是向韩月影行了一礼,然后微笑着解释道,“韩姑娘,殿下最是喜欢各种古本舆图,但这些稀奇之物都是旁人的珍藏,殿下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能有摹本揣摩珍藏便已知足。因而以后恐还会劳烦韩姑娘帮忙,这些银子是酬劳,还请姑娘莫要推辞。”
什么都被她说完了,韩月影原先准备好的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她浅抬秀眉,看着文玉委婉地推辞道:“不过是摹绘而已,这天下稍通绘画的人便能做到,二皇子手下能人异士众多,完全勿须如此麻烦,让姑娘多跑这一趟。”
文玉颔首,垂眉恭声道:“韩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所喜多是孤本,主人家珍之爱之,通常只能借阅一两天,甚至都不能带走,故而此事也只有姑娘能帮得上忙。天下人皆知,我家殿下是出了名的书痴,画痴,还请姑娘成全。若是韩姑娘同意,以后便由奴婢专门负责此事,绝不会让姑娘为难。”
韩月影黛眉轻颦,问道:“二皇子殿下有很多书画需要描摹吗?”
文玉浅笑:“没错,而且这些书画往往只能借出来一两日,仅供姑娘观摩一两个时辰便要还回去。正好,今日殿下又顺便让奴婢带了一本孤本过来,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又有?二皇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书画。韩月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拿过来我看看。”
文玉立即呈上一本纸张泛黄,像是被不少人翻阅过,字迹都已有些褪色的孤本给韩月影。这本书足足有两指厚,一个时辰只能粗略地翻阅一遍。
韩月影随意翻开瞅了一眼,这是前朝一个文人的诗集,里面还有不少她认不出来的生僻字。
粗略翻了一下,韩月影苦笑着将书递向文玉:“此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文玉不解地看着韩月影:“姑娘,这是为何?”
韩月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这个……我写的字很难看,而且很慢,这么一本书,只怕到过年都写不完。”
文玉听了,嘴角一漾,笑着说:“没关系,姑娘就当是习字吧。”
“没错。”田嬷嬷板着脸走进来,“反正你都要习字,练什么不一样。”
她都发话了,韩月影哪敢不从,只能将书接过来,挨页翻了一遍,然后还给了文玉。
等文玉一走,韩月影便凑到田嬷嬷身边,嘿嘿笑道:“嬷嬷,这上面好多生僻字,我都不认识,你真要我摹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田嬷嬷怎么会同意她给二皇子做事。想当初谢宁琛还提醒过她,别跟二皇子多接触呢。
田嬷嬷摸了一下她的头,语气放缓:“傻姑娘,你大了,也该攒点私房钱了,既然有人送上门,干嘛不要,就当是习字,既能练字又能挣银子,这么好的差事,普天之下都找不到。”
韩月影被她逗笑了:“嬷嬷提点得对。”
瞧她笑得开怀,田嬷嬷也笑了,轻声道:“以后你只管收银子和习字、摹画,其余的事都交给老奴。”
随后,田嬷嬷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韩月影。
她接下来的生活作息又发生了变化,每日清晨的锻炼还是少不了,只是改在了能遮风挡雨的廊下。除此之外,还增加了一项晚间药浴和敷面。
安排好这一切,田嬷嬷便去了贺夫人房里,向她汇报了一番,最后提起了褚孟然。
“那位皇子似乎一直有意跟韩姑娘接触,也不知是不是想通过小月博取老爷的好感,进而争取贺家的支持。老奴想,堵不如疏,他要送,我们便接着就是,夫人和老爷装作不知,权当这只是小辈的一个交易。不过未免韩姑娘不知轻重,着了某些小人的道,便由老奴给她把关吧。”
贺夫人满意地颔首道:“奶娘做事,我放心,小月就靠你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