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色泽,就连特性也全然不同,就如同它们的主人——四名性情截然不同的武将。
精巧致密的青甲多年前即为风静海所有,而在紫珑十八岁初上战场时,他将自己的贴身软甲给了她,当时再三嘱咐:不可轻易脱下这件护身至宝。
“嗯。”倚在他怀中的她,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吸着只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模糊的应着。
他沉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软甲要贴身穿着,不论是在战场上、营帐中,即便是回朝来,吃饭、睡觉都不能离身。”
“嗯。”她又敷衍的应了一声,手臂环紧了他紧实的腰,仍贪恋着这得来不易的温存。
“紫珑—”他摆出了父兄的口气。
“嗳,”她娇怨了一声,翻身坐起。“难道在你身边、只有你我两人时,也要穿着吗?”
在西陵国,似她这般身居武职的女子不少,但和心上人独处温存时,还穿着盔甲或是护身宝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唉!风十三啊风十三,”她叹了一口气,离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来。“枉费你生了如此俊雅容貌,还姓了个风情万种的‘风’字,却是一点也不解风情。”
风静海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平日沉锁的眉宇舒展了开来,道:“闲话休提。你这上将军也做得太漫不经心了吧?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兵符在你手上,难道不怕有心小人派遣刺客来杀人夺取兵符?”
她双手环胸,挑眉斜睨着他。“别忘了,我的一身武艺是你调教出来的,如果全天下有谁能杀得了我……”她红唇上扬,“那就非你莫属了。”
风静海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复杂难解的神情,淡漠说道:“世事难料,难保没有这么一天。”
“好吧,十三王爷,末将遵旨。”她一甩浴袍宽大的袖子,对他行了个十足十的宫礼。“以后随时不忘贴身穿着青甲,这总可以了吧?”
她这一番唱作俱佳立即卸下了他那张冷漠的面具,风静海微微一笑,轻敲了下她的头,调侃道:
“都要受封一等武侯了,还这么顽皮。”
她红唇勾起,斜瞅着他。“义父大人,本人今年芳龄二十四,而且即将成为西陵国惟一的一品武将,已非昔日的顽劣女童,请您手下留情好吗?”
从小到大,不管在何种正式场合,她从不在人前唤他一声“义父”,反而在两人独处、私下互相奚落时才如此叫他。
“哦?我倒看不出有何不同,”他好整以暇的说道:“脾气一样不知收敛,兵法一样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她闻言柳眉高挑。“拿下了半个天下,风十三,你有这个本事么?”
他轻松的说道:“至少,攻下月宛,不需要如此辛苦。”
她听了眉头一抬:“请指教。”
风静海提起笔,在纸上画了条曲线表示河流,折线则是山陵。“这是军阳山的地形,当时月宛的布军是如此……”
他快速的在纸上画了许多圆圈代表步兵,x形代表弓箭队,y则是骑兵。“当时你若耐住性子,等待最佳时机,采分进合击,则可一举擒住对方主帅,也可减少双方军土的伤亡。”
“古人日风林火山,你出兵向来能达到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的境界,然而不动如山的功夫,却是不行。”
他这一番犀利的剖析说得她心服口服,只得叹道:“唉,我看就算我打下了整个天下,你都还有得挑剔。”
风静海说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有……”
“将不可骄,骄者必败。”她插嘴接下话。“这句话我听你说过不下百遍了。”
停顿了一下,她不驯的说道:“骄傲又如何?胜的人就是会胜,不会因为他骄傲而失去用兵的手腕,反之,只会更有自信。再说,现下兵权尽在我手,就算我骄傲招忌,又有谁能奈我何?哪天皇上若真看我不顺眼,也不敢动我分毫。”
听见她如此狂傲的语气,他不禁皱起了眉,沉声警告道∶“紫珑——”
“算了算了,”怕他再提起那套尊君的训示,她偎向他,双手撒娇的环着他的肩。“别谈这些烦人的宫廷事。”
她坐在他膝上,赤足在男子的淡紫浴袍下晃着,那模样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名让他抚养的小女孩。只不过,那时在他膝上挨打的时候多,和今日温存旖旎的景象,有天壤之别。
风静海轻拥着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与甜蜜,其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安。他和紫珑,将来还能有如此轻松玩笑的时光吗?
不知为何,他心上涌起一股山雨欲来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