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越来越深,那看上去一派庄严祥和的三个大字,却如同泰山压顶,带给了他无限的压力。
香柘寺。
宝刹森严,佛门净地。
试问什么地方,最为庄严肃穆、最不可能出现野鬼幽魂?
那必然是寺庙、道观一类的地方。
越是香火旺盛、越是信徒众多,那必然香火之力越盛,越是令飘荡的游魂野鬼感到畏惧。
楚歌曾经听闻过的那些,可怕的,不可怕的故事里,寺庙这一类,从来都是主角寻求庇护的地方。
但是他,眼下算是个什么?
一个不知道是生魂还是死灵的玩意儿,一个不能够触碰到阳光的脏东西。
并不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起,惊起了一层深深的惊悸。
“惜白你停下来,不要过去了。”
他喃喃的开口,以为自己说出了声,却不晓得,轻微的被清风一吹拂就消散。
视线的尽头,那个背影又向着前方,再行进了一步。
“惜白回来!跟我回去!”
将喉咙里滚动的战栗吞下,楚歌终于大喊出了声,他无比惊恐的望着原惜白朝前的背影,就像看着他走入了一片无上的明光里。
而对于他来说,那却是与深渊没有什么区别的境地。
常人眼中,能够获得宁静、安全的圣地,于他来说,却如同把他送到地狱无异。
“回来”
“原惜白,你回来了”
“你不是要见我么,我就在这里的啊,在你后面的啊,惜白”
楚歌几乎要声嘶力竭,他拼命地想要后退,却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轮椅缓缓地滑动着,原惜白每行进一步,他也就朝着前方行进一步。
离着高高在上的“香柘寺”牌匾,也就更近了一步。
檀香幽幽,那之上仿佛有无限的重压,如同千钧巨力,要将他直直压下,如同巍峨高山,要把他压得永世都不得翻身。
是镇压?
还是超度?
还是彻底的打散灵体,魂飞魄散?
很有一些时候,原惜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歌无比的期冀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听见,可惜,注定要失望。
当他触碰到催命符的时候,当他触碰到阳光的时候
而此刻,楚歌前进的脚步终于一顿。
原惜白不知道在与谁交谈,滑行的轮椅终于停了下来。
明明是没有身躯的灵体,楚歌却感觉到了森然压力,仿佛有岑岑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滚落。
他抬起了头。
此刻,正正站在山门之前。
那一块书写着“香柘寺”的牌匾,就那样,不偏不倚,悬挂在他的头顶之上。
如岳如渊,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压下。
高高的门槛,如同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就那样横亘在他的身前。
一片朦朦胧胧的细雨之中,这一道高高的门槛,竟然没有半分被湿意所沾染,颜色厚重,质地古朴,看上去洁净如新。
他只差一点点,就要迈进这一道门槛之内。
楚歌几乎是绷直了身体,徒劳的想要后退。
在经过了那一段时间的折腾后,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原本看上去,就更加接近于透明,便是他自己一眼望去,也几乎要看不出来轮廓。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下来,形成了幽密的帘幕,如同要隔绝世间的一切动静。
他吃力的抬头,几乎要看不清楚前方,原惜白的背影。
楚歌只能够看到朦胧的雨幕,模糊的前方,他想要找个地方借力,使得自己后退,稍作抵抗。然而那附近的东西,乌黑的木柱、石质的台阶、高高的门槛却是没有一个,他敢触碰的。
雨水仿佛顺着他的身体,滴落了地面,带来了一股经古不化的凉意。
冷风压城,层云蔽日。
就在那个时候,原惜白的轮椅,终于,又朝着前方,滑动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楚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触碰到了巍峨肃穆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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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了香柘寺之后,原本是清新幽静的环境,原惜白心中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安。
那股隐约的感觉来的是那样的突兀,但是想要寻觅源头,却又完全寻觅不住。
就像是他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但却从头到尾都不能够回忆起。
保镖推着他的轮椅向前走,没得几步,就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原本是站在前方、那一株粗壮的菩提树下,本来一直都站在那里,刚好这个时候,回转了身来。
原惜白本来是想要绕过这株菩提树、直奔目的地的,却没想到那人开口,满含惊喜:“哎呀,原老师,是你,好久不见了呢。”
想要离开的心思不由得一顿,原惜白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算不得陌生的面庞,然而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