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紫竹苑, 做三少爷的侍读?”
临霜瞬间惊住了, 遽然抬头, 眼睛睁得大大的。
远处的沈长歌亦有些微的惊讶,凝眸望住那道纤长身影。
一直立在堂下的锦心骤然慌了,双手疾颤, 难以置信,求救般向问蓉投去目光。
问蓉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定,先不要急着慌张。
老夫人依旧笑得慈和, “你方才说,你参加这次择选,只是为了有机会面见长公主与我, 好告知我府上这些弊象。可是我啊,是打心底顶喜欢你这孩子,这事虽简单,也总要问问你的意思。所以, 临霜,如若我把你安排在三少爷身边,你可愿意?”
临霜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乍闻,心中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做梦。她心脏狂跳,却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沈长歌。
沈长歌也正看着她。
目光一刹交汇,临霜似乎瑟了一下,手指轻揪裙裳。
他感觉到她那一线目光里尚还存着些犹豫,却不是犹豫自己该如何抉择,而似乎是犹豫着他的选择。他能感觉得到,她仍在担忧他是否情愿,便是直到这一刻,也仍是在询问着他的意愿。
他静滞了一瞬,而后弯了下唇角,极其细微地向她点了下头。
看到了他笑,临霜呼吸轻滞,掌中的细汗几乎浸润了裙摆。她却觉得心臆异常轻松,舒气笑起来,“回老夫人,奴婢愿意。”
秋杏和阿圆激动得脸都涨红了,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声响。
“老夫人!”一直隐忍的问蓉在终这一刻忍不住了,惊愕开口,“为何,锦心她——”
老夫人手一顿,看她。
问蓉的话一瞬止住了。
她再如何装傻,也能知是这次的事牵连到了锦心。她横了横心,慢慢跪下,哀言道:“老夫人,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资格求您。只是,这件事错在奴婢,和锦心无关。锦心对着一切毫无所知,求老夫人不要因奴婢而牵累到她啊!”
老夫人却笑了,平平道:“锦心是真的丝毫不知吗?”
淡淡说了这一句,她又凉凉向锦心望去一眼。
锦心被那一眼望得胸口一滞,心跳都漏了一拍。
问蓉亦不敢再说话了。她一向最了解老夫人的脾性,此刻她虽并未怒于表色,但这神情语态,却明显表示已心存不满。她紧了手,想再开口哀求,滞涩许久却始终没能张开口。
老夫人淡哂,道:“问蓉,若说起来,这事要怪你。但你既说与你这两个孩子无关,那我也便不牵罚了。锦心仍可留在紫竹苑任旧职,至于做歌儿的侍读……”
话语停了一停,她转头望向锦心,言语温和,眉眼却冷淡,“锦心,你方才也说过,你择选三少爷侍读,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三少爷,既是如此,入不入内苑,想来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存着照顾好家主的心,在何处又能有什么关系,你说呢?”
“我……”锦心的眼眶酸了,满脸通红,几乎就要流下眼泪。
她很想反驳,很想拒绝,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无法说出任何回驳的话语。她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输给陆临霜,更没想到的是,她会被牵制于自己当初的话上。
老夫人不再看她了,回头向着陆临霜微笑,示意她将自己扶起,对堂下的众人宣告:“好了,从今儿起,临霜便是三少爷身边的侍读大丫头了!府里所有人,不许擅欺!这丫头可是我亲指的,府中若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若教我知晓了,我可决不轻饶!”
“是。”众人齐齐应道。
老夫人又微一思忖,再次开口:“还有,阿云,你通知下去,今后公府之中,不得有刻意欺压霸凌之现象,府中上下互相监督,举报者,若查证属实,当赏!若有再犯者,传到我这耳朵里,必严惩不贷!”
“是。”
心中一股暖意流过,临霜激动不已,紧紧握着老夫人的手,轻缓出一口气。她的眼角有些微润,目光轻瞥,望向那个角落。
隔着半个屋室的距离,少年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她的身上。光影微漾,坠落在他的脸庞,明明灭灭,映亮了清俊轮廓。他的脸上却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似乎有些笑意,又似乎隐含些忧色,最终只是垂敛下睫眸,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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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命令很快传遍了公府中的每一角落,无疑令所有人都惊住了,谁都没能想到,这一次的择选结果,胜出的会是一个此前在府内根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最关键的,是这丫头不仅压下了一直以来最具胜算的锦心,还在短时间内获取了老夫人的欢心,老夫人甚至为她下令,对她不敬便是对家主不敬,这种殊荣,便是从前老夫人最喜爱的锦心,也从不曾有过。
临霜与秋杏阿圆几人结伴回时外已经围了许多人,大多是听说了终试上的事迹,趁机挤过来探热闹的。毕竟公府之中,三少爷不喜丫头的消息早已不是新闻,而今被老夫人亲指,很多人都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丫头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因此当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