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暂且不表。
由着少女磕磕绊绊地将放在一边的衣衫穿戴整齐,钟离晴这才转身,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隽眉修容,两靥绯然,眼角勾起一弯清妩,唇边一缕秀雅腼腆,既纯且媚,融合了两种截然相悖的美丽,却又恰到好处,实在是个教女人嫉妒,教男人疯狂的美人。
看她的样子,还是个稚龄的少女,不知若是长开了,又是何等倾国倾城的尤物。
钟离晴笑了笑,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真心:这么好看的姑娘,幸好是被她救下了,倘若毁在那群人面兽心的东西手里,也是罪过。
就冲着这副好皮相,那几张花在她身上的高级符箓也不算是打了水漂。
何况,她生得这样好,引来那纨绔上钩的几率也大了不少,离她的计划成功也更进一步不是?
心里一松,钟离晴的神色也柔和下来,顺手替少女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又将她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了一遍,耐心细致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你是谁?是惜的主人吗?”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钟离晴慢条斯理地替自己整理着发丝,少女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离晴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铜镜里倒映出的那张美丽的小脸蛋,挑了挑眉:虽然说话比之前清晰了不少,声线也不那么喑哑了,可是这孩子说出来的话怎么还是傻乎乎的呢?
“我叫秦衷,却不是你的主人,”钟离晴将她过长的发丝削短了一些,从及腰的长度到堪堪披肩,想起那句“我若长发及腰,使君娶我可好”的名言,不由蔑然一笑,随即将她的长发挑起绑了个松松的马尾——这已经是她手艺的极限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脸旁,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记得,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是奴隶,你就是你自己,是与我平等的个体。”
在少女若有所思的眸光里,她轻轻笑了,看着镜子里差距犹如云泥之别的两张脸,一个美丽不可方物,一个平庸毫不起眼,唯有那两双眸子,前者清澈见底,后者幽邃如渊,俱是教人不由深陷其中的魅力:“若非要定义,那你只需记得,我是救了你的恩人,你欠我一条命,晓得了么?”
“嗯,恩人。”少女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容甜美,一侧的脸颊上还显出一道小小的梨涡,脑后的马尾发辫一翘一翘地,扫过钟离晴的鬓边,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忽然直起身,退开几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而后朝不明所以地望来的嬴惜扬了扬下巴:“走吧,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少女乖乖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白嫩的小手下意识地伸出来,想要拉住钟离晴的手,却在即将搭上那漂亮的过分的手以前,感觉到身体猛地一寒。
少女惊吓地抬起头,却见比她略高一些的钟离晴正冷眼瞥向她,准确地说,是瞥向她伸过来的手,神色阴晴不定,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嬴惜嘟了嘟嘴,却没敢继续搭上去,小手落了落,下一刻却顺势拽住了钟离晴的衣摆一角,将那青色的粗麻布料紧紧地攥在手里。
钟离晴想,若不是这布料够结实,恐怕要被这傻丫头生生扯下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在心里懊恼自己一时心软,钟离晴还是装作没注意到一般转过头,算是默许了嬴惜的小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嘱咐道:“跟紧我,莫要丢了。”
“哎!”得到默许的少女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尽管这笑在钟离晴看来还带着几分痴傻,可不得不承认的是——美人就是美人,哪怕笑得再傻,那也是赏心悦目的。
这不,在嬴惜跟着钟离晴走出房门,下了客栈楼梯来到门口的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看着她生生看傻了眼,别说是那些正聚在大堂里享用着吃食的人,就连那些走在楼梯过道上,经过门外路上的行人也不由停下了脚步。
无论男女老少,就没有不被惊艳到的。
——很好,想必这里有个绝世少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钟离晴满意地勾了勾唇,也不在意那些被嬴惜惊艳到以后又对在她身边的自己投来的或羡慕或嫌弃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带着她朝客栈外面走去。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的浅夜时分,街上行人却不减反增,不像那些凡人界早早地熄灯就寝的生活习惯,这元都城里还是修士占据多数,白昼与黑夜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太多差别,甚至因为夜晚的月灵精华更纯粹,吸纳灵气更事半功倍,虽然不至于就当街修炼起来,但是三三两两结伴出来感受灵气,增加修炼感悟的修士倒也不少。
带着嬴惜逛了大半条街,钟离晴放开自己的神识,专挑灵气稀少的地方走,避开了修为高深的修士,却让嬴惜暴露在大多数修为普通乃至没有修为的凡人眼里,一时间,整条街都议论纷纷。
凭着灵力听了一耳朵,似乎全都是“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如此佳人却配了一个修为低下其貌不扬的臭小子”、“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诸如此类的论调。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