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了,就算直接跌回炼气初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离晴想起了曾经与慕叶前辈打过的赌——虽说她筑基已成,却是靠着对方的外力,也不知道算不算违背了约定?
仿佛猜中了钟离晴凝重的表情下丰富的心理活动,紫袍人轻笑一声,揶揄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将手中的杯盏搁下,支着下巴懒懒地说道:“得了,筑基就是筑基,我们的赌约,是你赢了——至于我有没有出手助你一臂之力,那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你不曾服用筑基丹便已经筑基即可。”
见钟离晴仍是面色迟疑,她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你也不要太过得意,若不是怕你死在梅林里,弄脏了我的赏景之地,我才懒得出手呢……既然醒了,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别赖在这里,看着就碍眼。”
钟离晴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一撩衣摆,直视紫袍人那冷漠的脸上灿若星辰的美目,在她略带诧异的目光里,郑重其事地跪了下去:“前辈于弟子恩同再造,弟子无以为报,虽不能拜您为师,但在弟子心里,却是将前辈当作师长看待的……请受弟子三拜。”躬身叩首的动作毫不含糊。
她素来心高气傲,就连生死攸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一刻,却是诚心实意屈膝行礼的。
紫袍人神色一顿,终究没有制止钟离晴,甚至在她还未起身时悠悠地来了一句:“既然你如此诚心,我也不是不能破格收你入门……”
她还未说完,却见钟离晴已经站起身,垂眸作揖:“前辈恕罪,弟子曾起誓拜入掌门座下,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此身不灭,此念不改。”
“啧,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志气。”紫袍人闻言,也不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前辈,弟子并非贪慕荣华,好高骛远,只是加入宗派前,侥幸得见陆前辈仙姿,心驰神往,遂发下宏愿,但求能与她以师姐妹相称。”钟离晴顿了顿,当着慕叶前辈的面剖析自己对陆纤柔的仰慕,总是让她有种特别的羞窘之感,但是为了不让慕叶前辈误会自己,钟离晴不得不将实话告诉她。
在她心里,紫袍人虽然神秘,与她一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对她却是真心维护,三番四次出手相助,俨然更甚普通师长,她是信任对方的,是以也忍不住将这些深藏的心事与她分享。
她也知道,以慕叶前辈孤僻冷傲的性子,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你的意思是,之所以想要拜入掌门座下,只是为了叫陆纤柔那丫头一声‘师姐’?”紫袍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还真是奇怪的念头。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多少人哭着求着要拜我为师,我都没答应呢……”
“前辈的好意,弟子只能心领了。”钟离晴承认,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只是,一想到那袭不染尘埃的白衣,那双恬然平和的秋水剪眸,她便不再犹豫了。
“既如此,我可要提醒你,若是你能在十年之内结丹,才有资格成为白衣亲传,若是想要成为掌门嫡传,则是五年之内。”紫袍人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免轻哼一声,有意打击她。
钟离晴一愣,却点了点头,轻笑道:“五年结丹么?……我会的。”
“呵,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先去青云院报道吧。”没等钟离晴回答,紫衣人却已经飘然远去,只是洞府里扔下了一本控火之术的术法,上面写着《紫炎流荧》四个字。
钟离晴将那薄薄的书册收起,道了声谢,又与仍旧腻歪着的及涯与曲奇打过招呼,在曲奇的帮助下,自己刻画了简易的传送阵,离开了洞府,回到了梅林之中。
等到钟离晴离开了,及涯和曲奇你看我我看你,双双回过头,看向再次出现在洞府中的紫袍人。
及涯更是不怀好意地揶揄道:“唉,老太婆,你怎么把自己压箱底的秘法交给她了?不是连你那呆徒弟都没传授吗?更何况,人家可不愿做你徒弟。”
美目流转,扫了一眼青天白日便搂搂抱抱在一起,不知“有伤风化”四个字如何书写的两“人”,她摇了摇头,转开视线,怅然道:“难得见到一个会练剑又会炼丹的好苗子,最难得的是聪明——有些事,柔儿不会做,但是这丫头,却不会犹豫。”
——她是一把双刃剑,还淬了毒,御敌致胜还是自食恶果,端看人怎么用了。
回到寒梅峰的梅林之中,钟离晴去锤炼堂做了登记,兑换了些必需品,而后便御剑飞向青云院所在的琢磨峰——没想到刚离开才离开琢磨峰山脚十几日,再次回到这里,不仅修为大涨,就连心境也是截然不同。
钟离晴御剑路过已经不见热闹的磨剑台,回想着之前的盛况,不由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她再参加比斗,必然不会轻易认输。
行到山顶青云院外,马上有两个身穿青色外衫的弟子上前,看她身着灰衣弟子的服饰,倒也不曾目露鄙夷,只是沉声问道:“何事?”
“弟子秦衷,来青云院报道。”钟离晴稍稍放开一些有意压制的灵力波动,对方马上明白过来:这个还穿着灰衣弟子服饰的姑娘,已经与他们一般,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