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村子正面进去,一定会碰到不少人。刘射天的意图不过是为了进村求药,没必要闹得满城风雨,所以越隐蔽越好。
将近村子时,他没有走正路,而是绕道去了村前小河下游,准备游过河去,迂回从村子后边进入村里。
刘射天依旧是那身树叶装扮,省去了脱衣的麻烦。他的脚刚探入水中,忙缩了回来。虽然是炎夏,由于是大清早,河水冰凉冰凉的。好几次试探,他才咬紧牙关入了水。
“扈三娘,老子为了你甘冒如此大的苦楚,等你痊愈了不陪我一晚,你就不是女人。”
刘射天游到对岸,直冻得打哆嗦。
好容易晾干了身上的水,他才顺着小路往村子后边去。
将近村子,田间劳作的人着实不少,如果就此前去,定要被人发现。刘射天无奈,只能回到河岸边躲在大石头后边等候最佳时机。
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大地上,田间劳作的人相约吆喝着全部回家去了。
刘射天沐浴着日光,穿过农田直奔桃花源村。
将近村口,忽闻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有一群小孩在村口大柳树下玩耍,年幼的才两三岁,年长的也不过十岁。
刘射天更加确认了这就是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村无疑,因为在现代,到处是拐卖小孩的,哪个大人敢放任这么小的孩子出来瞎晃悠。
这么多小孩,放在现代,人贩子肯定要发一回横财。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于是朝着那群小孩招手:“小朋友,小朋友,快过来!”
小孩们先是一愣,随即欢快地叫着,奔向他。
“咦,你是谁?在这做什么?哇,你的衣服真好看。”
小孩们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最后齐声赞叹他的树叶衣服。
“好看吧!”
刘射天嘿嘿一笑,原地转了一个圈,将他时尚的衣服展示了一下。
小孩们兴奋不已,争相去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
“嘘,小声点。”
刘射天忙制止了他们,又说:“这样啊,你们如果能帮我一个忙,我就教你们做树叶衣服。”
小孩们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他。
“首先,你们的爹娘累了一上午,此刻正在午睡,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保持安静,不能大声喧哗,不然会打搅到他们的。”刘射天郑重地说。
至于把村里的大人吵醒,他可就不易走脱了,这种映射的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
小孩们果然听话,一齐低声应了声是。
最小的不懂事的想大喊,被稍大点的小孩捂住了嘴。
“大哥哥,需要我们帮什么,你快说呀!”小孩们催促道。
“你们村里有没有大夫,带我去找他好不,我生病了,如果治不好病,没法给你们做树叶衣服。”刘射天说。
“你是要找陶公吧?他医术可高了,大家有病都找他看。”一个小孩说。
“好好好,快带我去,不过先说明白了,为免打扰你们的父母,咱们要悄悄去,不能让人发现。”刘射天说。
小孩们连声应是,簇拥着他,进入村子,随后蹑手蹑脚来到陶公院前。
一路上刘射天已经打探清楚,陶公独身一人居住,并无其他亲人。
陶公家的院门是敞开着的。不愧是桃花源,民风真的淳朴。
刘射天安抚一众小孩回村口的柳树下等候,独自一人进了院子。
他推开房门走进去,只见床榻上侧躺着一人,面朝里墙,料想便是那陶公。
“老夫在午睡,有事下午再来。”陶公一动也不动。
“病情紧急,容不得等候,有劳先生了!”刘射天已到了床榻前。
陶公缓缓转过身来,但见面前是个陌生人,禁不住诧异道:“你是?”
“陶公?五柳先生陶渊明,我该猜到是你。”刘射天冷冷一笑:“写《桃花源记》误导后人,你自己却躲在这里享清福。”
陶渊明一脸惊诧,猛地翻起身来,“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认出我的?”
“操,门前栽五棵柳树,人称陶公,除了你陶渊明还有谁?”刘射天不屑道:“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废话,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我就不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陶渊明欣然允诺。
刘射天于是将扈三娘的伤势说与他听,并将那宝刀和敷过伤口的草药呈与他看。
陶渊明接过宝刀一看,大吃一惊,“新亭侯?”
“这么厉害,就这柄破刀能让你猜出是张飞干的?”刘射天惊诧道。
“我说这柄刀名唤新亭侯,确是三国时期张飞的佩刀。现在不是晋代吗?你朋友怎么会是张飞刺伤的?”陶渊明直觉不可思议。
“你的事我不问,我的事你也别操心,你只管告诉我我朋友的伤怎么治就行了。”
刘射天可没闲工夫陪他聊天,即便他是盛名传千古的大诗人也无所谓。
陶渊明也是个爽快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将那新亭侯反复瞧了瞧,又将那草药琢磨一阵,才说:“新亭侯还有残毒不假,不过毒性一般。”
“我一猜就是这样,不然凭我的医术,怎么可能治不好这点小伤。”刘射天傲慢道。
“松叶、白薇、青蒿确是治疗外伤的良药,不过……这青蒿有问题。确切地说,这青蒿并非青蒿,而是狼蒿,形貌相似,药性却大相径庭。一个是救命药,一个是毒药……”陶渊明侃侃而谈。
刘射天但听得竟然是自己连真假药都不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