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见面机会,也是在若干年后的战场上。
但是拓跋羽死了,有着一半汉人血统的拓跋凛留在上京就很尴尬了。元琪衡量再三,接回了他们母子,还把平原公主送了回去,导致兰陵郡王至今还在打着光棍。
“凛凛,你在里面吗?”顾盼手脚利落地爬上树,站在树屋门口问道。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顾盼也不着急,她站了会儿,继续道:“凛凛,我可以进来吗?”
这一回,拓跋凛终于有回应了:“我没锁门,你想进来,进来便是。”
顾盼这才推门进去了,树屋是她四岁那年陆珊帮她建的,当时觉得特别大,待在里面可以一天不出来,现在却有些小了,进去都不能直起身子,顾盼觉得弯着腰难受,干脆手脚并用爬过去。
“我猜到你在这里,却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我。”顾盼爬过去,在拓跋凛身旁抱腿坐好。
“树屋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来。”乌龙的落水事件之后,顾盼所有的秘密基地都和拓跋凛分享了。
顾盼闻言摇摇头,脑袋晃地像是两位小公主的拨浪鼓:“非请勿进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不高兴我可以出去。”拓跋凛不是情绪容易外露的孩子,旁人看他像是缺乏表情,顾盼却是看得懂的。
“我没不高兴。”拓跋凛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可你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自从宫里添了顾睦顾眉,顾盼每天下课第一件事就是回去逗妹妹玩,今天算是例外,哪里也没去,直接就过来了,打算好好开导一下拓跋凛。
拓跋凛抬起头来,神情意外地十分平静:“我真的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以后要当什么人。”
顾盼睁大眼睛,似是不明白拓跋凛在说什么,他不就是拓跋凛吗,他还能是谁。
“我皇祖父皇祖母只有父王一个儿子,因是嫡出又是长子,从小着重培养,我的那些叔叔们,无论能力还是出身,都比父王差了许多。”拓跋凛不急不缓地说道,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拓跋凛说的这些顾盼都知道,她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二叔死得早,父王去了三叔就是皇祖父事实上的长子了,可他无论哪方面,在兄弟中都只能算是中平,光明国内的局势,大概就要乱了。”拓跋凛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说到这里,拓跋凛突然顿了顿,向顾盼提问道:“盼盼,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拓跋凛把话说得这么清楚,顾盼哪有不明白的,可是当着拓跋凛的面,她又不好说出来。
于是拓跋凛帮她说了,语气依然很平静:“皇帝舅舅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汉人不会忘记当年的南渡之耻,元琪更是记仇的典型,拓跋凛不认为他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凛凛,你是华阳长公主的儿子,是穆亲王的外孙,你在遥京,并非一无所有。”拓跋凛和光明皇室的所有牵连,在他当年跟着顾四娘离开的时候就全部断开了,顾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吗?”他姓拓跋,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顾盼满不在乎地笑笑:“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管,我这么想就够了。”说完她又补充了句,“凛凛,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许改作母姓。”
拓跋凛当然不会改姓了,可听到顾盼这么说,他还是愣住了。
“别问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不得不说,同是十来岁的孩子,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多了。
拓跋凛猜对了,元琪的确要对光明王朝用兵了,拓跋册帝位不稳,水平比起当年的拓跋秋又差了许多,他不抓住这样的机会更待何时。
只是这样一来,皇帝夫妇又没时间生儿子了,让很多人叹息不已。
第173章 迁都(中)
顾盼很早就预料到了即将爆发的战争,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参与度竟然会那样高,甚至可以说是贯穿了整场战争的全过程,一个步骤也没落下。
和大多数同龄的小孩子一样,顾盼在启蒙前还不认字的时候,也是很喜欢听故事的,尤其是每天睡觉之前,没人给她讲故事根本不肯睡,故事讲得不好听也不肯睡。
皇帝夫妇教女有方, 衣食住行并不会事事躬亲,乳母嬷嬷尽责了就好,反而是读书启蒙, 他们一向是亲自上阵,从不假手于人。
只是他们讲给顾盼听的故事, 与寻常人家父母讲给小孩子的睡前故事,差别大到没法形容。也就是小公主没见过世面, 不知道别人家的故事什么样儿,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若是轮到元琪上阵,他给女儿讲故事讲的多半就是前朝的各种史实,由小及大由点到面, 各种道理讲得清清楚楚,有时还会把朝上发生的事情拿来说,也不管小顾盼能不能听得懂。
换成陆珊并不比元琪好到哪里去, 政治方面的问题皇帝讲了,皇后就讲战场上的事儿,从后勤准备到排兵布阵,也是有条不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