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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见过毛管事。”刘婆子赔笑道:“没调|教过的丫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毛管事毛事都不管,一双绿豆小眼就往叶樱身上瞅。
“见过毛管事。”
谁知叶樱一双汪汪的泪眼,正好小鹿般撞坏了毛管事四十多岁的脆弱心肝。
“不碍事,没调|教过正好,哦不是,我是说,哭得像样就成!”毛管事一脸好说话地笑道。
叶樱:“呵呵,刘管事真爱开玩笑。”我有一句p一定要讲!
刘婆子领了介绍人的钱便走了,毛管事带她去找正在做道场的黄天师。原本专门负责哭丧的人是由黄天师自己带来的,但是最近有两位感染了风寒,哭丧队伍登时就显得声势单薄起来,不得不抓了她这个“壮丁”以解燃眉之急。
法事要做七天,今天才第一天她就是来凑个数不算钱,余下六天每天工钱日结。刘婆子说这差事油水忒多,叶樱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每天五百个铜板的工钱不说,做得好还有赏钱,叶樱瞬间觉得刘婆子一张涂了胭脂的老脸,都跟苹果一般可爱,虽然皮儿皱了点。
道场就摆在灵堂前面的院子里,黄天师站在祭坛前照着手里的一本黄纸书念经,他扬声念两句,身后的八名弟子中就有人压着嗓子接两句,剩下的敲锣吹奏,伴随着两位哭丧的艺人,抑扬顿挫,场面十分之和谐。
叶樱一时间,根本哭不出来。
不过也不打紧,天儿这么寒冷,风儿那么喧嚣,许天平早就倚靠在某位姨娘温暖的肚皮上,做他天下太平粮食满仓的春秋大梦去了。
再加上毛管事已经溜了,今天又没有客人看着,于是乎,到底是一个法坛出来的人,黄天师和八名弟子都很默契地开始偷懒。
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稀拉,哭丧的也不哭了,拉二胡的索性把二胡搁在一边,直到敲锣的敲了最后一声锣,黄天师终于缓缓转过身来,胡须随风飘动,颇有那么些飘然出尘,仙风道骨。
难怪能、忽悠得了人呐!
不过再像神仙他到底还是个凡人,黄天师肚子有点饿。
他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唯一的一个姑娘叶樱身上:“丫头,会烤鸡么?”
哈?
叶樱还没反应过来,黄天师手下的八个弟子一听要烤鸡,连忙收拾了吃饭的家伙,给黄天师闪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就通往角落的一堆烧得噼里啪啦的篝火。
黄天师一边教叶樱烤鸡,一边烤着火解释说,这只大公鸡是做道场用的,现下已经没用了,明天要换只新的,这只就烤来吃了吧。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难怪刚才毛管事走的时候,黄天师千叮咛万嘱咐,明天一早还得宰一只大公鸡摆盘,要够雄壮的。
这不壮也不够吃啊!
拿着一只用柏树枝桠烤得外酥内嫩且香喷喷的鸡腿回家的叶樱,觉得自己打开了新大门。
一只大公鸡再雄壮,也只有两条腿,黄天师能分到一只鸡腿自然不消说,叶樱能够分得一只鸡腿,实在是因为她是一个外人。黄天师的弟子们心里原本十分不爽,眼睁睁看着叶樱揣着鸡腿走人,结果还是黄天师一通解释——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叶樱吃了几块鸡肉不说,还拿了这只鸡腿,这样就不会告发他们了……弟子们恍然大悟,纷纷称赞自家师父真是高瞻远瞩。
且说叶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原先在灵堂前吃烤鸡那浑然忘我的豁达劲儿,登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时街上除了她恁是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身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好在家离得近,叶樱只好加快了步子。果然人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 ,潜力是无限的,叶樱从来没跑这么快过。
谁知她一跑,后面跟着的东西也开始跑,渐渐地跟不上她的脚步,一个着急就喊了一声。
“汪!”
我了个乖乖,原来是条小奶狗啊,叶樱觉得腿有点软,再也走不动路。
这是一只黑成煤炭的小狗,眼巴巴瞅着叶樱,准确来说是瞅着叶樱怀里的鸡腿。
“这个不行,这是我带回去给我弟弟吃的!”叶樱恶狠狠地拒绝道。
可惜拒绝无效,小黑炭依然摇着尾巴流着口水看着她。
“好吧,就给你吃一点。”
叶樱从鸡腿上撕下来一小块肉递给小黑炭,看着它埋头狂吃,摸了摸它的脑袋,心一横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来的富余养狗。
小黑炭还要跟来,叶樱从地上抓了一撮雪就扔过去,因着只是想吓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