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她,可是真的?你素来知礼,怎的做如此僭越的事?”
明摆着是想要息事宁人的态度,秦婉不卑不亢:“是,侄女儿是打了四妹妹……”还未说完,四公主就嚷了起来,“父皇,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四儿咽不下这口气,要打回来。”
没想到秦婉竟然真的打了四公主,皇帝现下很是挫败,寻思着怎的儿子侄女都变得如此三不着两,莫非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这样差?如此想着,皇帝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婉儿,你可知道四儿是皇女,你虽是郡主,却也没有资格打她。”
“婉儿知道。”秦婉颔首称是,宋夷光坐不住,忙行了个大礼:“陛下,阿婉是因为我才和四公主争执的,求陛下饶过阿婉吧,臣女愿替阿婉受罚。”
“你也别想跑!”四公主指着她说,“你们两个,得罪了我,一个都别想跑!”
她如此嚣张,秦婉抿出一个笑容来:“四妹妹急什么?”说到这里,又行了个大礼,“皇伯父且听婉儿说完,若是皇伯父认为婉儿所言毫无道理,婉儿任凭责罚,绝无怨言。”
“今日四妹妹在懿宁宫告婉儿私下和卫珩见面,说消息是从三哥哥那里传出来的。”秦婉说得缓慢,细细观察着皇帝的反应。皇帝并无反应,一副自己已经知道了的神情。秦婉心中暗笑,她本就是故意在太后跟前说出秦仪安插了眼线在太傅府上的。当年赵王之乱让皇帝和太后受了多少苦,现下若是得知秦仪可能生出异心来了,太后定然会知会皇帝,到时候秦仪必定倒霉。念及此,她露了几分笑容出来,“而婉儿那日去太傅府上,是为了给表哥送文房四宝罢了,也好全了太傅的一番恩情。祖母让四妹妹拿出证据来,四妹妹便出言不逊,意指祖母偏心,祖母便呵责四妹妹,说其德行有亏,四妹妹没有气过,后从懿宁宫出来,便指着婉儿和夷光,说我二人成心害她。”
“而后,夷□□不过,和四妹妹争执了几句,四妹妹便发了狠要打人,婉儿心中着实生气,便打了四妹妹。”秦婉说到这里,仰着脸儿看皇帝,“十年前赵王之乱,婉儿虽是年幼,但也知道,当年是宋将军坚守要塞,纵然寡不敌众,还是以残兵全歼叛军主力,最后伤重不治力竭而亡。如此忠良死节之臣,于社稷有大功,皇伯父亦是感念恩德,才会将夷光接入宫中抚养,一应用度视为郡主。而分明是四妹妹自己有错在先,这话在皇祖母跟前也自有定夺,妹妹不知反省,反倒是一口咬定是我和夷光从中作梗,更有甚者竟然以皇女身份相压,威胁忠臣遗孤。婉儿着实看不过眼,如此才动手打了四妹妹。”说到这里,她转头看着四公主,“四妹妹还与我争执,说我竟然帮着外人。我要帮着你打了夷光,寒了忠臣的心,如此才是你的好姐姐?”
她一番话中并不带偏颇,将当时的场景说了出来,皇帝脸色顿时极为难看。宋将军当日以寡敌多,本就是一场恶战,即便是败了,皇帝也不会怪他。但没想到,最后宋将军以寡胜多,全歼叛军主力,然而宋家军也因此全军覆没。消息传回来,莫说是皇帝,就是太后也深感宋将军之功,母子二人亲自前去吊唁,并当着众臣的面,许诺会照顾好其唯一的女儿。
而四公主在宫中一向横行,这点皇帝很是清楚,当即问道:“小四,真的如此?”
四公主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她和我争执,本就是僭越……”
“你任性没个边际了?!”皇帝勃然大怒,这个女儿的性子他十分清楚,一向娇蛮任性,现下自己有错在先不知反省,反倒是牵连到宋夷光和秦婉身上。若非秦婉在场,只怕宋夷光真就给她收拾了。皇帝脑门上青筋都鼓了出来,怒道:“你和你哥哥两人,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这话已然是很重了,四公主懵了懵,旋即哭道:“父皇也不疼四儿了么?”
皇帝现下怒不可遏,想到秦仪竟然在臣子府上安插钉子,而现在这个女儿上不知报养育之恩,下不知恤忠臣之心,行事全凭自己心思,传出去,岂不是寒了臣心?
如此想着,皇帝挥手道:“下去,禁足一月,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里了。将你贴身的教养女官换掉,如此德行,来日岂不给人看了笑话?”
四公主哭哭啼啼的,全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罚,皇帝气得要命:“如今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朕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本是贴了心要告秦婉和宋夷光,不想自己却被呵斥,四公主委屈至极,但也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抽抽噎噎的告退了。皇帝气愤难平,想到秦仪和四公主兄妹两人真是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强压下火气,望着宋夷光说:“宋丫头受了委屈,是朕没有教好女儿。”
宋夷光纵然性子天真,但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主儿,这种时候若是还揪着不放,皇帝定然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