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温一枫含情脉脉的说出这话来,秦婉只觉得背后发凉, 下意识向椅背靠了靠:“温大人既有如此心胸, 来年温夫人着实有福。”
温一枫含笑道:“郡主这样怕?臣是做了什么事,让郡主对臣避如蛇蝎?”
“我也不知, 我是做了什么事,让温大人对我这样感兴趣。”秦婉微笑着反问,像是要将温一枫看透一样。后者略一怔, 笑容愈发的温和:“郡主如此佳人, 休说是我,即便是卫师弟,也是对郡主饶有兴趣的。”
他忽的扯到了自己身上, 还笑得格外善意, 卫珩立时蹙着眉头,咬着牙低声道:“郡主待我如此, 我自然应该感激。倒是温师哥,可知自作多情之理?”
温一枫脸上笑容不变, 隔了好一阵子,才笑道:“卫师弟这话……罢了,为兄的也不与师弟争执,到底是卫师弟和郡主认识在先的,情谊自然非我可比。”他说到这里,又对秦婉一笑,“郡主以为呢?”
秦婉并不理他,心道是这人好利的嘴皮子,三言两语就显得好像是卫珩咄咄逼人一般。因两年前洗刷冤情的恩情和近十年的师生之情,郑太傅对温一枫很是爱重,这一番下来,保不齐太傅会觉得是卫珩不好。
如此想着,她看向了郑太傅。后者正徐徐吹开茶末,呷了一口之后,笑道:“到了老夫这里,怎还斗起嘴来了?一枫,你年岁长些,让着阿珩。”
温一枫含笑称是,又起身向卫珩行礼表示歉意。卫珩瞥着嘴角还施一礼,心中却愈发的恼怒了——温一枫看着秦婉的样子,让他很想将温一枫给生吃了。
而温一枫仿佛没有这件事一样,又是一片谈笑风生。正巧夏竟成换了衣裳,从外面来,正待开口,见温一枫在,笑道:“温大人原来也来了。”说到这里,他笑道,“柳兄和宋姑娘怎的不见了?”
“他二人拌嘴呢。”秦婉笑道,“指不定又气成什么样子了。”
“柳兄也会同人拌嘴?”夏竟成似有几分不信,旋即含笑道,“罢了,先不说这个,卫兄,我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卫珩旋即颔首:“考虑好了,试一试也没什么要紧的。”
谁知夏竟成大喜,一派得偿所愿的样子,复拊掌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他太乐了,模样让人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没安好心。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忙笑道:“卫兄,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可结伴了。”
他笑得太过,卫珩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考究,旋即向郑太傅拱手施礼道:“老师,学生想了想,卫家到底是武将之家,学生若真有心,也该参加武举。”
“那阿珩是不参加此次文举了?”郑太傅看不出喜怒来,手上的哥窑鱼子纹茶杯搁在桌上,等着卫珩的回答。拜师一场,多么不易,其中还受到了有心之人的诟病和非议,若是现下半途而废,只怕郑太傅恼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卫珩从容答道:“学生之意,是想双管齐下,同时参加文武科举。”
他这话一出,温一枫都愣了愣,旋即道:“两种科举可是迥然不同,放眼古今,双科并重却功成名就者,唯有唐朝郑冠一人罢了。”卫珩竟然要考文武科举,让温一枫着实没有想到。他承认卫珩有些才华,但两相分心,他不怕一事无成?
卫珩微笑道:“我同温师哥是不一样的,敢为前人所不敢为,如此方是男儿之举。”说到这里,他目光微微移向了秦婉,“我也不敢做不成。”
“原来如此,那为兄就预祝卫师弟功成名就了。”饶是被呛了一顿,但温一枫脸上笑容不变,起身含笑祝贺卫珩,后者还施一礼,礼尚往来的和睦样子,好似两人真是情深似海的兄弟一般。待跟温一枫说完,卫珩又说:“所以,学生想请老师……”
“所以你是想将老夫一把老骨头给拆了?”郑太傅含笑反问道,“老夫可教不了你什么武艺,糟老头子我啊,还想多活几年呢。”
见他如此玩笑,卫珩也笑道:“学生并非此意,只是如今秋闱在即,学生想要试试。故此会拨些时间出来练武,还请老师成全。”
郑太傅自是同意不提,夏竟成则笑道:“卫兄不必练武了,随我一起去校场吧。我爹为了使我考武举,可是每日将我带到校场去。像卫兄如此体格和武艺,必然入我爹的眼。”
如今卫家被皇帝厌弃的说法不攻自破,往日不敢和卫家往来的人也自然愿意拉拔卫家一二,更不说夏将军和卫老将军同为武官,自然还是有些情分的。
秦婉顿时会意,怕是夏竟成被夏将军操练给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