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不多时,就再也听不见卫舜华的声音,夜里一片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秦婉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支持不住睡去了。迷迷糊糊的,隐隐听见了震天的呼声,还有金铁相撞的龙吟声。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秦婉急得额上冷汗频出,屋中骤然又亮堂了起来,一眼望去,却见有人进来了,秦婉顿时大惊,旋即见有人进来,对方却是秦仪,他一语不发,只是以挑衅的姿态看着秦婉,后者顿时觉得浑身不豫,秦仪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大了,扬手,自有人将一物放在了秦婉跟前,却是卫珩的项上人头。
惊叫着从梦中醒过来,秦婉额上已然冷汗密布,她低头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记得方才触碰卫珩的感觉,那还是卫珩的眉眼,却没有一丝温度,那样的冰冷,她的手沾染了那样多血迹。她失神的看着双手,让闻讯而来的紫苏杜若皆是一愣,还是赶紧去扶秦婉。后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两人:“卫珩呢?”
“大爷还没回来。”紫苏忙道,“王妃已然派人去打探消息了。”才说完这话,秦婉面如死灰,让两人一时不知说甚,虽然知道秦婉八成是做了噩梦,但不知她梦到了什么,也就无从查证了。
她一直失魂落魄,外面不知谁笑道:“大爷回来了。”秦婉浑身一激灵,赤脚踩在了地上,好在地上垫了绒毯,她快步行至门前,卫珩正好从外面进来,纵是疲倦,但看到她的一瞬间,露出笑容来:“婉婉。”
还未说出其他的话,秦婉“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哭得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卫珩颇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了很出来的紫苏杜若。两人摇头,示意说秦婉做了噩梦。卫珩一时心中温软,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乖,泪多伤身,我没事,你不要哭。” 又低头亲她哭花了的小脸,“我先去梳洗,不哭了好不好?”
秦婉吸了吸鼻子,这才注意到他衣裳上许多血迹,看来触目惊心,正待发问,卫珩则收拾了自己先行进了净房。沉吟片刻,秦婉随即进去,见他正在沐浴,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身材来,肌肉勃发的样子看得秦婉脸儿一红。不想她忽的进来,卫珩转头看她,脸上升腾起一抹红晕来:“婉婉?”
“昨夜……”想到昨夜担惊受怕,秦婉心里还堵得慌,轻声说到这里就再不肯说下去了。卫珩勾唇微笑:“让你担心了,昨夜一切都好,皆是在掌握之中。太子早有准备。”他匆匆擦洗了身子,将水珠擦干后,抱着秦婉笑道,“昨夜倒也有惊无险,一更时分,秦仪便领了人妄图攻宫,也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有那样多的人,沿途不少人见了民居就闯,烧杀抢掠,恶事都做尽了。好在昨儿个他一进了皇宫,就被我率人堵在了其中,来了个关门打狗。如今秦仪被擒,羁押在天牢之中,只等陛下发落。”他说到这里,细密的吻落在秦婉额头,“只是昨夜到底是要冒险,毕竟谁也不知道,秦仪到底有多少后招,我这才不敢告诉你。好在昨夜太子部署周密,这才稳定了局势。”
秦婉悻悻的点头,想到昨夜的噩梦,还是止不住的后怕。前世之时,卫珩没少出征,每一次,她都害怕卫珩会因为战事而如何。更不说昨儿他是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倘若真的有什么……她抿紧了唇,取了衣裳给卫珩穿上:“还不穿上,大冬日的,也不嫌冷得慌。”
因昨夜没有休息,秦婉也没有睡好,两人相拥而眠,睡到了临近午时,才双双起身,领了一众人往京城去。因秦仪彻底伏诛,秦婉心情很好,但一进入京城,京中还有些凌乱,因昨夜逆反之故,不少百姓的屋宇皆是被损毁,好在伤亡不大,否则为了一个秦仪行此劳民伤财之举,委实是得不偿失。
今日天气委实算不得好,阴沉的天好像随时都要下雪一样。秦婉稍作整理,就往宫中去了,卫珩也领了城防营的将士四下里查看被昨夜波及到的民宅民居。刚到了宫门前,侍卫例行公事的检查腰牌,忽的听见宫里远远的传来沉闷的响声,粗嘎不已。那声音缓缓的响着,一声接着一声,四声之后,声音戛然而止,歇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声音由远及近,渐渐传遍了整个京城,依旧是四声沉闷的响声,秦婉恍若雷击,慌忙抢出了马车,紫苏立在车辕上,连伸出去的腰牌还没收回来,见秦婉抢出来,赶紧扶住她:“宫里、宫里叩云板了……”
四声云板,是大丧之音,唯独有人去世,才会叩响云板。
守宫门的侍卫们一时间全都跪了下去。秦婉顾不得许多,慌忙命人驾车往其中去。沿途宫道上,皆是有跪伏哀哭的宫人。秦婉心中愈发的惶恐,一直到了皇帝寝宫外面,才见皇后领着众妃跪在门前,皆是哀哀啼哭。能让皇后失态到如此,不难想到是什么事了,秦婉脚步有些虚浮,偏巧撞上了从寝殿中出来的雍王。后者神色也十分哀伤,见女儿来,忙引了她进去。
刚进了门,就听见哀哀的哭泣声,几个太医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