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不能让历史重演,在这之前,一定要先发制人。
她脑子里闪过千百种思绪,很快,她就已经有了决定。
她回头对挽袖道:“你且去为我准备刚才说的东西!”
挽袖应声出去了。
打发了挽袖出去,青衣起身把大门关上,并上了门闩。
凤鸣路见她隆重其事,便知道她有要事相告,遂也坐直了身子,抬眸看着青衣。
青衣坐在她身旁,道:“大娘,我以下要说的事情,你听了,只能暂时放在心底,若你还想有自己的儿子承欢膝下,务必忍耐。”
凤鸣路愕然,“这,大娘哪里来的儿子?”说罢,幽长地叹了一口气,或许在年轻的时候,她还会想着能怀上一男半女,只是如今已经年近四十,夫君又年年月月不来,就算她有这样的盼想,也成了空想。
青衣凝视着她的眸子,轻轻摇头,“不,大娘有儿子,大哥就是您的儿子!”
凤鸣路失笑,然后正色道:“傻孩子,就算大娘再想有儿子,可也不能一再夺人孩儿,你已经跟她疏远,她恨我入骨也是为此。再说,到底非亲生骨肉,就算我想认你大哥为亲儿,到底也只是名分上的嫡母,并非亲生母亲。还有,她再坏,也是你的生母,你岂能称呼她一声姜氏?大娘并没有教你如此尊卑不分。”说到最后,竟有几分责怪了。
青衣心底一片凄然,她的生母?她的生母已经死在姜氏手中,但是,她无暇辩解这些,只严肃地道:“当日您跟姜氏一同生产,姜氏产下的是死胎,是她偷龙转凤,把您生下的儿子抱走了,再把死胎抱回来给您,您回忆一下,当日你产下儿子,是否也听见婴儿的啼哭?”
凤鸣路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眼里升起一束火苗。当日生产之事,她一直不敢回忆,那是她一辈子的伤痛。如今,经青衣提起,她脑子里豁然想起,当日孩子瓜瓜落地,确实听到一声洪亮的哭声。
她一把抓住青衣的手,手指甲深深地插入青衣的手背,她浑然不觉,嘴唇微颤地猛点头,“没错,没错,当日孩儿出生的时候,确实哭过,我听到,我真听到!”她双眼含着泪花,心尖在颤抖,如果,她的儿子没死,是被姜氏掉包,那么,她这些年所受的痛苦,这么多年的牵肠挂肚的思念,岂不是冤枉岂不是无辜?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子恨来,这种恨,让她的苍白的脸庞激出一丝潮红来。
青衣点头,安抚道:“大娘,不妨再告诉你,姜氏不久之后便要对大哥动杀机。你要保护大哥,就务必要强硬起来,重夺府中大权,找出当日生产之时在你身边的嬷嬷,据我所知,为你们接生的稳婆已经被灭口,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就是当日服侍你的嬷嬷。”
凤鸣路蹙眉回忆,眸子跳跃着怒气,她道:“当日我生产之后没几日,她就失踪了,如今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青衣道:“她逃是明智之举,因为如果她不逃,肯定会被姜氏灭口,那这个就成了死秘密,再无人知道。”
凤鸣路咬牙切齿地道:“难怪,难怪啊,往日我就奇怪,她怎对自己的亲儿都如此疏冷,动辄打骂,原来是这样,她原先是我身边的人,我一直没有亏待过她,就连相爷要扶她为二房,我也没有阻止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一旦让父亲知道她生下的是死胎,那么,她以后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她这么辛苦才爬到二房这个位子,岂会甘心再被打回原形?”
凤鸣路眸子里有三分怨恨,四分冷然,五分的激动,她拉着青衣的手,用重生般的遽然看着青衣,问道:“如今,我要怎么做?”
青衣见她眼里重燃斗志,心头松了一口气,她凝着一分寒意,道:“如今,您要让这家里的人知道,你才是当家主母,您要让父亲重新重视您,您要借助太后的力量,为大哥找一个护身符!”
凤鸣路踌躇了一下,道:“你父亲,我已经不稀罕,新婚最初两年,我跟他感情甚笃,也算是琴瑟和鸣,但是自从我生产之后,我的心就彻底被他伤透了,让我做些什么引起他的注意,我做不出。”
凤鸣路出身名门望族,她的父亲是当今太傅凤郎泰,位居一品,深得皇帝器重。她的母亲乃是靖国的公主,门楣显赫,自有一股大家小姐的自矜和傲气。她曾满心地期盼一个男人的倾心对待,得不到,她就不会再去乞求。
青衣含笑道:“大娘,你放心,不必你去讨好他,你就一味地冷对待,男人都是犯贱的,你越加看重他,他便越发不重视你。你只要谨记,要让大哥重回你的膝下,有些手段不得不用。”
青衣看着凤鸣路,伸手为她拢好发鬓,凤鸣路今年才三十九岁,比姜氏还年轻两年。她十五岁嫁给龙震天,第二年怀孕生子,产后调理不好,体虚血弱,脸色是透明的苍白,只是,五官精致,出身名门的她贵气逼人,这种气质,是暴发户再用心培养也培养不出来的。
只是她这些年懒于打扮,穿着上也不花心思,更少出席府中的大小场合,偶尔出席,也是素面朝天,精神颓废,龙震天见到她这个样子,总会起一阵无名火,态度越发恶劣了。
青衣用蛋清蜂蜜为她敷脸,又贴上小黄瓜片,再配以珍珠粉清洗。
过了半个时辰,凤鸣路的脸已经整个地焕然一新,滋润美白了许久。
她吩咐挽袖,“从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