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翊风扬天长啸,撕心裂肺的痛哭道,整个山谷中除了轰隆隆的水声外,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喊爹声,上司爷在他的手里化为一摊脓水。由于运行着超越极限的天喤心经的缘故,蚕王的尸毒对他没有影响,然而棹歌的父亲,自己的爹,却活生生的以最残酷的死法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发疯一般的大吼着,全身散发出五彩的光芒,隐隐约约,肌肤还渗出血水,功法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突变。
“啊啊啊~”
“蚕王!你个杀千刀的!我陈家与你不共戴天!”
“陈家还在!就算天涯,的都得死!啊啊啊~”
鲜血流淌的山谷,夹带着轰隆隆的水声,也掩盖不住男子的痛喊声,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仇恨。这颗复仇的种子,悄悄的在陈翊风的心里种下,在每个陈家人的心里散开了花瓣。只要蚕王不死,必定世世代代追杀!
陈翊风迎着狂风大吐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沫在空中溅起,映衬着他的脸,显得扭曲狰狞。只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乏起越来越浓的金色,感觉此时的他就如同天神下凡一样,带着金色的光尾,飞速的移动在漫山遍野人类尸体的战场中。
但是细心的人会发现,陈翊风暗金色皮肤下面,竟然有着紫红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感觉随时都可能破裂。没错,在生存与仇恨的双重冲击下,天喤心经已经被提到一种不知名的境界。正如事物发展的规律一样,任何东西都有它的极限,普通人不可能长成巨人,因为受到地球引力的牵引限制。此时,天喤心经已经达到陈翊风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再多走一步,他就会爆体而亡。
陈翊风发了疯一样的在旷野中奔跑,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竟然把身后的洪水拉开了一段距离。然而,他的情绪异常不稳定,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此时他的心里,已经被仇恨与悲痛占满,其他事物,全已忘记。
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树藤一样,慢慢的沿着他的脖子向上蔓延,陈翊风的七窍隐隐约约有着血丝溢出,太阳穴开始外鼓,这是爆体的前兆。
陈翊风被仇恨左右着,被洪水追赶着本能的向前逃,远远看起来,与一头亡命的疯狗没什么区别,一点儿陈家家主的影子都看不到。“呀啊啊~”,他扬起头对天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然而就在抬头的一瞬间,爆体的前一刻,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凉传遍全身,这是一种担心与恐惧交织在一起的极致。他看见了山谷边缘的羌式建筑,江棹歌还在家里,自己的爱人还在等他回去。
“蚕王已经消失了,它去了何处?棹歌不会也惨遭毒手了吧?”陈翊风心里一想起棹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原本因仇恨扭曲的心理被暂时的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她,保护她的安全,否则,那时,他才是真正的疯狂。
“嗖嗖~”
洪水在身后轰隆隆的翻滚着,树木不断的被挤压变形,发出咔嚓怪异的声响,一道身影带着淡淡的金光,刺耳的破风声与周围山石崩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共同吟唱着亡灵的乐章。
“棹歌!棹歌!”
陈翊风清醒后,立马把全部功力调动在提高速度上,顿时把洪水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距离虽远,但是以山洪的速度,也不过是三四分钟的样子。而这几分钟的时间,对于陈翊风来说,足够了。
他一脚踏在地上,高高的腾空而起,一个翻身就跳入土司府的院落中。匆忙的晃眼看去,平日里华丽富贵,井然有序的土司府,现在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地上到处掉落着兵器,以及被抬回来受伤士兵流下的鲜血。
大家还不知道洪水的到来,也不知道被他们视作神明的男人,上司爷,已经死在了蚕王的手里。疲劳的人们靠在围墙边休息,不停喘息着。
陈翊风没时间管这么多了,他脚一沾地就直冲江棹歌的闺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一切还是那么平静,屋里的呈设依旧那样素雅,但还是透出小女儿般的气息。
但是江棹歌却不在屋里。
陈翊风急坏了,连忙转身拉住一个过路的仆人,“你们小姐在什么地方?”他几乎是怒吼的喊道,时间紧迫,每分每秒都决定着最爱的人的性命。
仆人从来没有见过陈三爷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吓得够呛,竟然结巴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三。。。三爷。。。小姐她。。。她。。。在帮忙照顾伤员。”
“伤员在什么地方?”
“在。。。在。。。后院!”
“哗~”陈翊风听完没有回答,直接轻功飞起,踩着屋檐,展开双臂快速的向后院飞去。空中他侧头瞟了一眼土司府前方的山谷口,山脉已经开始抖动,不断的有碎石滚下,尘烟蔓延,洪水马上就要来了。
“棹歌!棹歌!你在哪啊!听见了就答应我一声啊!”陈翊风在空中歇斯底里的喊着,顿时整个土司府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愣愣的盯着空中的陈翊风,可能心里都在想,今儿是怎么了?陈三爷这感觉脑子有点问题啊!不过仔细的人可能会发现,黑夜火光照耀下,陈翊风青衫上,布满了黑红色的血污,他的袖口,还深深的印着一个血手印,那是上司爷临死时拽拉的痕迹。
“翊风!我在这啦!大晚上的就这么急着见我呀,鬼哭狼嚎的,别把大伙吓着啦!嘻嘻,你个猪头!”一声细腻悦耳的女声从人群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