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木梁抬起来,速度要快!”巴翁打理好白布后,对着身边一个负责绳索的士兵喊道。
“快!一二三!起!嘿唑!”士兵听到巴翁的命令后,没敢耽搁,连忙舞动起手中的红色令旗,指挥着所有战士一齐用力拖动麻绳。
“嘎吱~嘎吱~”绳子在木头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战士们踏下的每一脚都溅起层层土灰,看来压在陈翊风身上的木梁重量不轻。
“呃啊~”随着木梁的抬起,陈翊风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发出痛苦的,鲜血瞬间从木梁压住的地方向全身蔓延,他充满泥垢的青衫上,快速的浸染出一片大大的血圈。
“小伙子!忍住啊!”巴翁直接扇了陈翊风一耳光,害怕他就此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同时,他手里也不含糊,在木梁抬起的那一刹那,巴翁的手就伸入空隙中,手指快速的在陈翊风的身上按动着。
江棹歌看着巴翁的手不停的按着,而陈翊风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却越流越多,渐渐的整件青衫都快被染红。陈翊风的脸色卡白,毫无血色,如同一张刚生产出来的白纸。江棹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眼睁睁的见到自己最爱的人在面前受苦,而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她不停的啜泣着,晶莹的泪珠滴在陈翊风的脸上,溅起隐隐约约的血晕。
“翊风!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说了要娶我的!”江棹歌哭泣的在陈翊风耳边说道。
“嘿唑!”随着士兵们一声响亮的呼号声,压在陈翊风身上的大木梁被彻底的抬起了,或许是由于长期的压迫,血液流通不畅,只见陈翊风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部,都呈现一种淡淡的乌紫色。同时,也是因为突然之间没有了压迫,大量的血液向心脏回涌,这种情况一旦控制不好,会导致伤者大血崩,毕竟人类的心脏调配血液的功能是有上限的。
所幸的是,陈翊风面前所站的是羌族中最杰出的医师,巴翁。其实,当木梁一点点的被抬起的过程中,江棹歌见到陈翊风的衣服被鲜血渐渐的打湿,而巴翁的手指不停的在陈翊风身上按压时,那是在为他提前疏通血液流动的方向。
“呼呼!”陈翊风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到大量的鲜血像挣脱牢笼的野兽一样,疯狂的向他的心脏涌来,冲毁着体内残存不多的经脉。天喤心经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停止运行了,只是在心脏外围起一层薄薄的五彩光膜,这对奔涌的鲜血来说,一瞬间就可以突破。然而,眼看着心脏外的光膜快要破碎时,只见巴翁在陈翊风的人中轻轻一压,顿时所有的血液都像被预先调配好一样,有序的向四肢流去。渐渐的,他乌紫的手脚开始恢复正常的颜色。
“来人帮个忙!快!把它缠在他身上!绷紧!”巴翁对着一旁的士兵大喊道,顿时四五个原本拉绳的战士从土坑上跳了下来,一把接过巴翁手中白布的一角,瞬间向陈翊风盖去。
“啊啊啊~”当沾满草药和各种药水的白布紧紧贴在陈翊fēng_liú着血的**上时,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袭上他的大脑,震得他一阵发晕。“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恍恍惚惚间,他看见巴翁苍老的脸,以及听见一旁棹歌不断啜泣的哭声。陈翊风心想,估计自己没被砸死,也会被老爷子给打死吧?别看巴翁年纪大,一巴掌扇下来的力道,恐怕大多数的年轻人也赶不上吧!
不过还好,白布很快就裹好了,陈翊风顿时变得和一个锅贴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个人头,药膏敷在他的伤口上,感觉凉乎乎的,之前剧烈的疼痛感早已淡化。而且随着白布一层层的裹紧,好似有一种奇特的能量在快速治愈着他的伤口,陈翊风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他心里清楚,这些感觉应该都是巴翁的草药和药水带来的,一股敬佩与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咳咳~这样就对了嘛~没多大事儿啦!只是双手寸断,呃。。。这个。。。全身多处骨折和很重的皮外伤罢了!”巴翁盯着被裹成锅贴的陈翊风,一边摸着花白的胡子,一边慢慢的说道,好似在欣赏自己创造的一件艺术品。
“哎呀!爷爷!我求求你!快告诉我翊风怎样才能好起来啊?”江棹歌听到巴翁对陈翊风伤情的表述,原本稍微有所放心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她小声哭闹的拉住巴翁的手。
“爷爷,你一定一定要医治好他啊!”
“傻丫头,还好发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算保下命来,也是个重度残废啊!你就放心吧!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啦~只是现在有点虚弱,以这小伙的体质,估计用不了两个月便可以痊愈!”巴翁看了看陈翊风,安慰着身旁的江棹歌。
“这样吧!待得七七四十九天过后,上司你在家摆上一桌土司宴,老夫到时自来给小伙拆白布!哈哈~人活一世,何不图个快活!”见到陈翊风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巴翁对着上司爷大笑道,苍老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他灵活的爬上土坑,也没待回话,径直的向小镇居所在方向走去。
镶着金边的云朵,在微风吹拂下,渐渐的在天际间飘散开来。万缕金光垂下,大地再次恢复了温暖,清晨到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巴翁穿着一袭亚麻布衣,在晨光下渐行渐远的背影,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巴翁!四十九日后,我土司府定当大设宴席好好款待!”上司爷咧着嘴大声说道,身边的士兵很少见到上司爷这副表情,在大多数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