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晴,失踪几日的昭亲王终于忙完了,回了庄子就去了后院。凝辉院里,五娘这会正拨着算盘,算着开立女子学堂的花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就停住了拨珠子的手,扭头看向门口。
刚好昭亲王掀开门帘进来了:“我回来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五娘听着很舒心,见他胡子拉碴一脸风霜的样子,便起身下榻,上前亲自给他去了大氅,又拧了一块热巾子,服侍他擦拭手脸:“你要沐浴吗?”这些日子没着家,看他有些凹陷下去的脸,就知道在外面又吃了不少苦头。
他媳妇总是这么体贴,昭亲王想要抱抱她,可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决定再忍忍:“准备热水吧,等我收拾干净了再抱你。”没成家的时候,他在外面待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想着回府一趟,自成了家,媳妇孩子热炕头就成了他的挂念了。
“没个正经,”五娘瞪了他一眼,就吩咐兮香去准备热水:“今天我服侍你沐浴。”这是她最近几年养成的习惯,只要他离家在外留宿,回来她必定是要查检一番,不然她不放心。
“求之不得,”昭亲王知道他媳妇担心什么,只要她不是怀着崽子伺候他沐浴,那他还是相当享受的:“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怎么样,两个小胖子还听不听话,小算盘有没有继续跟着母后认字?”他原是想要亲自教他家大胖儿子的,可现在实在是脱不开身,那就只能让家里的几位先教着。等日后安定下来了,他再把那小子带在身边看着,手把手地教。
“都挺好的,”五娘拉着他进了后面的浴房:“就是母后跟小算盘念叨了你几回。”
昭亲王闻言,便笑问:“你呢,你有没有记挂我?”
“你说呢?”五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明知故问。”她男人,她能不惦记吗?
“我就想听你说想我,”昭亲王终是没忍住,上前环住了五娘的腰:“你还没说小算盘最近有没有偷懒呢?”
五娘双手抵在她男人胸前:“偷懒倒是没有,他每天都会跟着母后认字,不过那小子心大,还心心念念着学武呢,天天缠着凤一,要拜凤一为师。”
提到凤一,五娘就乐了:“最近凤一都不敢露面,小算盘看上她的银丝剑了,找了一堆银锭子出来,要请凤一帮他打制一把,还愣是要拜凤一为师。可凤一明确择徒条件,她只收女徒弟,”想到凤一跟小算盘竟然能聊到一块去,她就止不住地笑:“你儿子太贼了,凤一不收他为徒,他就说凤一不把他当朋友,没义气,哈哈……”
看他媳妇笑得这么欢,昭亲王咬了咬嘴唇上的干皮:“小算盘想要学武,那就让他学,不过师父得重新找,可不能跟着凤一,凤一看着傻乎乎的,别再带出个傻徒弟。”那他跟他媳妇就有的哭了。
很快,兮香就领着两个婆子把热水抬了进来。五娘挥退了下人,便开始给她家男人脱衣,同样她也在等,等他开口跟她说外面的事。
昭亲王被五娘仔细查检后,才坐到浴桶里:“你最近几天就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再有半个月,咱们就回去王府。”现在皇宫正在清洗,里面很多东西都不能再用了,内务府跟工部已经在连夜赶制了。要不是怕劳民伤财,他都想把都城设在金满城。
“赵寅有消息了吗?”五娘散开了他的发,拿过如意梳:“那人不除,留着总是个祸害。”单看他的行事,就知是位心狠的,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
“他跑不了的,”提到赵寅,昭亲王面上的笑就没了:“这几天我带着人已经扫除了周边那些有异动的地头蛇,无宁也跟南鹰一起,把京城又捋了一边。赵寅在京里的人,包括景室皇朝留下来的那群死忠,基本都已经被清理掉了,现在的京城才算是干净了。”
五娘把他的头发给理顺了,才开始给他清洗:“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让我们回去。现在西北那一大块肯定是安稳的,京城也算是平定了,京城以西估计问题不大。可南边那一块就难说,奉国将军府在南边经营多年,只怕水深着呢。”
昭亲王握住五娘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等你们回去了,我就准备带兵亲征,不管怎么样,我要的是整个中原,可不会拿一半就停手了。”好在这次跟他进京的西北军,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近十八万大军,赵寅的东南军估计在二十万左右,两军悬殊不大,事就好办。
闻言,五娘的手一颤:“你不是说派兵围剿的吗,怎么又变成亲征了?”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她怕他有事,毕竟人身都是肉长的。
“建立新朝,我总要立威扬名,”昭亲王明白她的担心,只是有些事情是势在必行:“放心,我会好好的,毕竟家里还有被我养得水灵灵的漂亮媳妇呢。”其实他最怕死了,因为他有太多放不下,老母娇妻幼子,要是没有他,他都不敢想他们要怎么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杂碎,所以他不敢出事。
五娘没再吭声了,而是自己退了衣裳,踩着凳子,坐进了浴桶里,伸手紧抱着她的男人:“元昭,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负我,就我抛下一家老小……随你一起,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