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负寻得知音抒发,只是他曾发誓再不入内阁,大丈夫重誓守信,不然何敢在庙堂上振振有词。
当下决然拒绝道:“不怕邵大人笑话,这些年久居滁州,只想平静守住滁州百姓,早已没了往日雄心壮志。”
邵谦笑道:“进则尽忠,退则思过。我也明白傅大人绝非是贪享安逸之人,古有诸葛孔明三顾茅庐,为表诚意,我改日再来。方才商议之事,还请傅大人代为转达。”说着就站起身,对霍氏道:“傅太太往日闺中有女中诸葛之称,望多劝解傅大人。”说完拱了拱手,大步迈出去。
圣上请傅正礼回京,主持内阁支持他,一是因傅正礼才华横溢,民间贤德有名,二则是因为霍氏,她父亲孝廉国公代表的是老顽固派,倘若傅正礼肯进京,孝廉公又怎么会不支持他女婿?若是顽固派倒戈,圣上也可安心。
看着邵谦走远,霍氏忐忑的心稍微放松,看傅正礼沉着脸面无表情,她安慰道:“老爷,邵谦有备而来,拖延也非良策啊!我父亲送书信过来,叫我们万不要松口。”
傅正礼抬眼看着霍氏:“你什么时候知道邵谦的意思?”
霍氏平静地道:“那日他来内院请安,我在左稍间接待他,他虽没有明说,但我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后来写信到京中与我父亲商量,才明白了始末。只是这些事老爷为何要瞒着我,不早些告诉我……”
“是你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他,我能把话怎么说?”傅正礼扬起脸道,“再说你操劳家事本就忙碌,我也不想你为这些朝堂局势烦心。”
霍氏听了,脸上有些笑意:“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我夫妻二十载,谈这些做什么,大难临头,我们其利断金,定能解决这次危难。”
傅正礼疑惑道:“你想到什么主意?”
霍氏坐下来,慢条斯理地道:“老爷不愿进京我明白,但事实摆在眼前,圣上派了邵谦前来,意思明显不过,就是我们不从也得从,倘若果断拒绝,只怕傅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可再拖延下去,邵谦也并非是个有耐心的人,但他为人耿直,也绝非不讲道理。这事我们当从长计议。”
傅正礼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只听霍氏继续道:“依我看,这第一,我们要表明立场,明面上支持圣上为帝。太上皇被软禁南宫已成事实,圣上不愿再放他出来,便是百官反对,圣上也不听一句。老爷不妨为此事写一篇文章,意思是圣上此举明智,老爷素是文章圣手,在士族中多得拥护,想来也有部分人肯听。则其二,未免圣上觉得文章敷衍无效,我打算把女儿送进宫选妃……”
此言一出,傅正礼一拍桌子站起:“简直是胡说八道!”
霍氏看他薄怒,拉着他袖子道:“老爷且先听我把话说完。自古庙堂与后宫千丝万缕,我们不愿进京,那就只有送一个女儿进宫了,她就代表了我们投诚示好,这样也不至于被逼进京,卷进波澜诡谲的朝堂庙宇。而我父亲也是赞同我这个主意……”
傅正礼一挥袖,断然拒绝道:“太太你自小就在京中长大,那紫禁城你也是进去过,后宫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你把沫儿送进去,岂不是让她只有死路一条……”
“府里这么多女儿,不一定非要是沫儿啊!”霍氏听他以为自己要送景沫进宫,心中微有喜色,老爷果然最疼爱的还是景沫。
傅正礼眉头紧锁:“你也知道朝堂波澜诡谲,瞬息万变,不管是哪个女儿,我都不愿送进宫。在宫中得宠还好,若不得宠,一辈子就老死在紫禁城中,你怎么忍心让女儿进去受苦。”
霍氏扶着额头道:“我哪里愿意,但事已至此,老爷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老爷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要到了京中,今上又是个心狠的,连兄长都肯软禁南宫,我怕你到了京,立在风口浪尖处,就再也不能……”说着,就伏在桌上哭诉道:“老爷,你说,除了我这法子,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傅正礼看霍氏红肿的眼睛,忙拍着她肩膀,安慰道:“我明白我明白,邵谦说你是女中诸葛不假。我一直没想到对策,太太便为这个家考虑周全,都是为夫无能啊!”
“老爷千万别这么说。”霍氏反道,“老爷是有宏图大志的人,当年离京,我半句话不说就跟过来。看着老爷从县令做到知府,当中艰辛旁人不知,我这枕边人又怎么不明白?眼看着滁州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外头无不赞老爷乃当世青天,我就知道我霍韶华没有看错人。韬光养晦这些年,老爷都忍了,我相信总有一日,老爷定会重新站在庙堂之上,只是如今并非时机啊!小不忍则乱大谋,老爷便听我一言,送一个女儿进宫。”
傅正礼听到这里,脸上变化莫测,但霍氏说得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