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徐依然歇斯底里地喊出来:“这不可能!你们骗我!我爸妈早上还说要来接我放学,怎么可能!”
从天堂坠入地狱,不过一瞬间。
办完葬礼后的第二天,她拒绝亲戚和她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呆坐在沙发上,眼睛已经哭得没有眼泪。徐依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从天亮到天黑。
她开始失眠,晚上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徐依然总幻想着哪一天,门口可以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接着是父母叫她的声音:“然然,我们回来了。”
可是没有,再也不会有。
她的父母没有给她留下只字片语,徐依然不会知道他们对她的希望与期待,她的人生就像失去方向的小船,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飘着。
当久未联系的赌徒叔叔骗走父母的赔偿金时,徐依然愤怒异常却无能为力。
种种打击下,徐依然想过自杀甚至几乎要付诸行动、想过放弃学业从此以后四海为家,这些她最后都没有做,因为她知道父母不会希望看到她那样。
所以你问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徐依然看着熟睡中任晶晶的脸。
抱着不让爱我的人失望的心,一秒一秒地熬、一分钟一分钟地熬、一天一天地熬,熬着熬着,就过来了。
她把放在眼睛上的胳膊拿下来,眼底湿润一片。
这时,手机一声震动,有消息进来,徐依然拿起一看,是顾屿:【睡了吗?】
徐依然:【没呢。】
顾屿:【我今天让家庭医生帮忙找治疗胃癌经验丰富的医院了,应该明后天就有消息。】
徐依然:【谢谢你。】
顾屿:【有空你把病人的病历单拍下发给我。】
徐依然:【好,我明天发你。】
顾屿:【你告诉你朋友别太难过,你也别太担心。】
徐依然:【好。】
顾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打字很快,马上又发过来一条:【方便接电话吗?】
徐依然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推开阳台的门,清爽的秋风温柔地将她包围,她想了想,拨通顾屿的电话。
顾屿很快接通,他的呼吸很平稳,徐依然仿佛能闻到那股秋天凉凉的气息。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凭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末了,徐依然说:“你找我?”
顾屿在站在阳台上,倚靠着栏杆,轻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温柔:“其实也没事,想听听你的声音。”
徐依然抿了下嘴唇,她脸红了。
顾屿许久没有听到回答,以为这句话唐突了她,便辩解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突然惦记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徐依然笑出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顾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也嘿嘿地笑起来。
两人相隔几百公里,对着同一轮月色,那些清清浅浅的情愫通过电波传递着。
他们聊了几句任父的病情,徐依然突然打了个喷嚏。
顾屿立刻紧张地说:“你在外面吗?”
徐依然揉了揉鼻子,答:“嗯,我怕影响晶晶睡觉。”
顾屿忙说:“快进去,早点睡,我们明天再联系。”
徐依然说好,挂断了电话。
她脚步轻快地迈进房间,都没察觉自己脸上还挂着微笑和淡淡红晕。
☆、29
徐依然这几天白天都在医院陪任父,晚上跟任晶晶一起回家,她能做的不多,陪着聊聊天,任父心情不错,身体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
顾屿的效率很高,没几天就在阳城一家三甲医院找到经验丰富的杜医生,杜医生对于任父的病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他建议尽快将病人接到阳城来,当面评估病情制定手术方案。
顾屿把这个消息告诉徐依然,她特别高兴,连说了好几个谢谢,“算起来你都帮我好几次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徐依然真诚地说。
顾屿:“不着急,就先欠着吧。”
徐依然开心地“嗯”了一声,两人说了几句徐依然结束通话,迫不及待地跟任母和晶晶分享这个好消息。
大家都很高兴,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怎么劝说任父去阳城。
为了稳定病人情绪,一般重症病的家属都会在病人面前隐瞒病情,任晶晶告诉任父他只是得了比较严重的胃炎,但是再怎么严重,也不至于要去阳城治病。
三人沉默了半晌,徐依然说:“要不我去跟叔叔说,看完病带阿姨和他在阳城转转。这话由我来说,任叔叔就算有疑惑,也不会深问,他答应之后,我们赶紧出发。”
任母握着徐依然的手:“谢谢你了,依然。”
徐依然回握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午后,任父刚吃完药,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