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这个丫鬟拉出去。她惶惶不安地说道:“娘, 这可怎么办,鞑靼又来了。”
鞑靼又来了。
这几乎是赵氏的魔咒, 赵氏和长兴侯府的大部队走散, 孤身一人产女, 甚至楚锦瑶被调换,都是因为鞑靼。
而现在,他们又南下了。
老王妃发现赵氏的脸色实在难看, 忍不住问:“长兴侯夫人,你可还好?”
赵氏脸色蜡白, 恍恍惚惚地点头:“我还好。”
然而虽然这样说,但是看着她的脸色,谁能真的将此话当真?
老王妃许是猜到了缘由, 她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怕,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边关的消息能递到我们跟前, 想来,前面还撑得住。总比上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强。”
赵氏勉强应道:“是。”
郡王妃悄悄拉老王妃的袖子,老王妃奇道:“怎么了?”
“娘,不能这样说。”郡王妃隐晦地提点道,“太子殿下……正在大同呢。”
大同历来都是对抗鞑靼的第一线,刀剑无眼,那一次打仗不是死伤无数?而这次,他们大燕的太子,一国储君,全朝官员复兴的希望,被滞留在第一线了。
老王妃的脸色也迅速变差,她和郡王妃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
“这……”
女眷们忧心忡忡地对坐了一会,鞑靼犯边那会儿,楚锦瑶和楚锦妙刚刚出生,她们不懂当年的残酷,比楚锦瑶更小的几个姑娘就更别说了。是故,夫人们坐在一处,愁眉不展,而年轻的姑娘们,委实不太懂长辈在担忧什么。
县主林宝珠浑然不觉地说:“鞑靼人来了,打回去不就成了吗?”
郡王妃苦笑:“哪有这么简单。”
楚锦瑶低声说:“前线的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方才不是说,太子还在前线吗?有太子在,边防应当没那样脆弱。”
郡王妃看了楚锦瑶一眼,好笑地回过头,老王妃也摇头道:“你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鞑靼人的骑兵格外厉害,即使是军中的精锐,在鞑靼的马蹄下也宛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正是因为太子在大同,我们才这样担心啊。”
郡王妃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说道:“若是这位太子爷肯听旁人的话,早一点来太原,哪有这么多事情呢?可是太子偏偏脾气犟,不肯过来。这倒好,他困在前线,我们也不好提前准备。”
楚锦瑶几乎震惊地张大了嘴:“准备什么?”
郡王妃抚摸着手上的玉镯,一言不发,而赵氏已然不悦地回头喝斥:“锦瑶,长辈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还不快向王妃赔礼道歉。”
这下楚锦瑶是真的确定了,郡王妃方才说的是,若是太子按她们的想法来了太原,现在,已经能随着太子,一同准备南逃了。
只不过太子现在还在前线,怀陵王府害怕日后被人责怪,这才不敢先行跑路,正所谓“提前准备”。
楚锦瑶无端涌上一股怒气,前方战士还在浴血奋战,而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室女眷们,却已经想着不战而逃了。也是,打仗是别人的事情,她们赶紧先跑了,战败的话提前捡了一条命,若战胜,她们再回来做她们的王妃就是了。反正,在哪里赏花赏鸟,买衣服做指甲不是做呢?
楚锦瑶气愤地低头,郡王妃没空搭理楚锦瑶的失礼,继续忧心忡忡地说:“娘,那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老王妃想了半天,说:“先等等吧,让下头人警醒着,这几日不要再出门惹事。我看,太子虽然被困在边关,但是边关那么多人,想必总兵肯定会安排太子突围。到时候,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郡王妃点头:“娘说的有理。”
大同离京城极近,太子突围后,无论从安全角度还是名声角度,都不会回京城,回京城那得说的多难听啊!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南撤到太原,然后随着大流一起再往南走。
县主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听母亲和祖母一言一句地说,她也有些害怕了。她拉了拉郡王妃的袖子,问:“母亲,难道,我们要逃亡了吗?”
郡王妃叹了一口气,抱住林宝珠说道:“儿,你不要怕,喊打喊杀是男子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你总是县主。”
楚锦瑶险些就开口讥讽,即为皇室县主,享万民供养,那你们可记得皇族的使命?但楚锦瑶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和这些娇生惯养、终身囿于深闺的贵人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气节只能用于约束自己,却不能要求别人。
被郡王妃这样说,楚家的姑娘们也有些慌了。三姑娘和楚锦妙窃窃私语:“那太子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要跟着太子一起逃吗?”
赵氏抬高声音,喝道:“住口,不准说这些丧气话。前面还在打仗,你说这些做什么?”
明明众人对这些心照不宣,可是偏偏,不能让人说出来。三姑娘得了一句骂,心道晦气,她低下头,也慌里慌张地思考未来的路。
时至如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