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青立刻转身往外走:“医生怎么说?”
“说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傅宵听明白了究竟,跟在她身后出去:“最晚一班高铁已经开了,你能不能试试飞机?我跟宾客借一架直升机来。”
她咬着唇点点头,一刻钟后,跟傅宵到了会场顶楼。
螺旋桨已经在旋转,天台的风大得人路都走不稳。
傅宵拉着林深青进入座舱,向飞行员报了个地址,然后跟林深青解释:“县城医院顶楼不能着陆,我们在附近下机再开车过去。”
林深青靠着座椅点点头,闭着眼一言不发,很快被强烈的失重感牢牢包裹。
像是身处一颗编织细密的茧,她两眼发黑,透不过气,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呕吐,冒虚汗。
飞行员回头看了眼:“傅先生,林小姐这个状态坚持不到目的地。”
林深青摇头:“继续开……”
“林小姐,我得为你的生命安全负责。”
傅宵咬咬牙:“麻烦你送我们回会场。”
*
没有飞机和高铁,十个钟头的车程,林深青才到达县城医院。
傅宵说“到了”,她反应全无,呆滞地坐在后座一动不动。
林忠廷在夜里十一点出了手术室,暂时被抢救过来,但依然没有脱离危险。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要家属随时做好准备。
她在路上飞赶,凌晨四点接到徐姨的电话,说爷爷没等住,走了。
傅宵去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把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去见见爷爷最后一面吧。”
林深青游魂似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远远看见晨曦里走来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束花。
她站住脚,眯了眯眼:“你来这儿干什么?”
赵曲风在她面前站定,叹了口气:“我来看你爷爷。”
林深青的牙关节咬得咯咯作响:“是你……”
他抱歉地“啊”一声:“不是我,是我的秘书。结案以后,我一直对我父亲犯下的罪行感到非常惭愧,这次来这里,是想看看贺小公子生父生母的旧居。秘书在屋外等我,被爷爷问起是来找谁的,就顺嘴和他聊了几句,但没想到,爷爷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她一不小心向他吐露了你悲惨的境遇,让老人家一时情绪激动了。我也很遗憾,她怎么这么不懂事,都怪我平时管教无方……”
林深青一把搡开他手里的花束,扯紧他的领带:“赵曲风……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杀人?”
“杀人?那倒不至于吧。她只是跟爷爷聊了几句天而已啊。”他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要真这么讲,如果她是半个凶手,那么自以为是撒着善意谎言的林小姐,是不是另外半个……”
“你他妈给老子住嘴!”傅宵一拳砸过来,砸得赵曲风捂着鼻梁骨倒在地上。
他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快意地笑。
林深青脸色惨白,扭头跑了出去。
第30章
林深青在县城待了五天。傅宵把工作全推了, 在这里陪她和徐姨处理林爷爷的后事。
因为对林忠廷的死亡原因存在异议,他们向警方提出申请,要求法医进行尸检,但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根据旁观了林爷爷和赵家秘书对话全过程的邻居描述,赵曲风的陈述也确实是事实:是林爷爷主动询问秘书来意,而秘书的态度一直相当友善, 并且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界定赵曲风和他的秘书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第五天,林忠廷在县城公墓下葬。傍晚, 傅宵送林深青回白麓湾, 路上电话一个接一个爆炸似的打进来。
他这几天万事不管, 公司事情都堆成了山。
林深青进家门的时候跟他说:“你忙你的去。”
短短五天,她整整瘦了一圈,眼下都是青的。他说:“你这鬼样子我怎么放心。”
她嗤笑:“难道你还想在这儿□□?我有男人的啊。”
傅宵被她说得一堵:“那你倒是找他。”
林忠廷出事当晚,傅宵就打算联系贺星原, 被林深青拦住了。
这五天, 她若无其事地回复他的消息,除了以忙为由拒绝了几次视频通话, 跟平常看不出分别。
“当然得找,不然要男人干嘛用。”林深青觑觑他,“他再过几个钟头参加考核, 结束了就找。”
“什么考核比你还要紧?”傅宵叹着气看了眼时间, “行吧,我真得回公司一趟了, 要不叫苏滟或者你助理过来陪你?”
“陪个气,我要睡觉。”她把他推出门,“求您别折腾我了,我现在困得站着都能睡着,赶紧给我走。”
傅宵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真是哈欠连天,嘱咐她快点去睡,然后上车走了。
林深青一把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