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料到八成便是méng_hàn_yào。不成想,这间满是妇人的客栈竟还是间黑店。
出门在外,切勿多事。何况此处离京城不远,莫名冒出一间黑店,必有蹊跷。柳湘莲想着就准备悄悄掩至后院,冒雨带着燕赵离开。
可柳湘莲还没行动,贾琏等人又一头扎进客栈来。柳湘莲在楼上旁观,见贾琏等人果然上当,故意挑着贾琏路过门口时机,撞向观言。一个顺手牵羊,便神不知鬼不觉袱中一封书信顺走。
此刻,柳湘莲也挑眉看了看贾琏。贾琏虽被淋成了落汤鸡,十分狼狈,但仍旧身姿如松,气态端凝,柳湘莲也不由在心里叫一声好。
送贾琏等人上楼的妇人似是没想到柳湘莲还未中招,看着柳湘莲,神色稍显慌张。柳湘莲见状,故意大大伸个懒腰,冲那妇人不耐烦地说道:“小爷都困死了,热水怎么还不来?”
那妇人见状,这才略略放心,满脸堆笑答道:“这位客官稍等,热水马上送到。您且在房中稍候。”
柳湘莲点点头,转身进屋,随手关门。
贾琏和观言就近入住天字二号房,老鲁等三人分别入住地字一二三号房。
不多时,妇人们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其中还混杂着一声口哨声。贾琏在房内听见了,却没在意。
这边厢,观言刚打开门,让妇人们端水进来。却见隔壁天字一号房的白衣公子跌跌撞撞走出来,嚷嚷着要退房。妇人们还待拦阻,柳湘莲已经绕开她们,大步流星直奔后院马棚而去。
几名妇人见贾琏等人都在场,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互相使个眼色,放任柳湘莲自去。
妇人们放下姜汤、热水,依次退出。观言去关门时,发现门后角落里露出一角信封。观言弯腰捡起来一看,竟是姑老爷写给自家老爷的亲笔信。观言皱眉苦思信是何时遗落,贾琏却扬声叫观言快来喝姜汤驱寒。
观言赶忙应声,收好信,转身服侍贾琏换下湿衣,喝罢姜汤,到浴桶内坐好,这才快速换掉自己的湿衣,仰头将姜汤一饮而下。一番忙碌后,观言迈步往里间走去,准备去服侍贾琏沐浴。
哪知没走两步,观言忽然觉得头脑发晕,脚步虚浮,里间贾琏坐在木桶内的身影也朦朦胧胧一片,怎么也看不分明。观言突然觉得不对劲,正要高呼出声,身后窜出一个中年妇人,一棍子将观言击倒在地。
那中年妇人打晕观言后,蹑手蹑脚走到里间,看看浴桶内不着寸缕,此刻已然不省人事的贾琏,眼中露出一丝狠戾的笑意。
同样的,地字一二三号房的老鲁等人,虽然是老江湖,却对一群老弱妇孺生不起戒备之心,径直喝下姜茶,脱掉湿衣便一步跨进浴桶里,舒舒服服泡起澡来。
几人不知,他们各自房门外,各有一个妇人拿指尖沾了唾沫戳破窗户纸正暗中偷看。三名妇人掰着手指,见时机差不多了,一同推开房门,走进房中。果然除了老鲁还迷迷糊糊,尚未完全睡过去外,另外两人都已鼾声大作。
三个妇人快手快脚拿起几人的衣裳、行李,连老鲁随身佩带的匕首也不放过,全卷了走。
等到贾琏好容易清醒过来,他已被人五花大绑堵了嘴扔在柴房里。身边是昏迷着的观言,背后是老鲁等三人。
贾琏哪经过这种事情,被昏迷的观言吓了一跳,呜呜连声挣动着想要叫醒观言。扭动间,贾琏低头瞥见自己身上只着一件外袍,内里竟什么也没穿,忍不住俊脸通红。贾琏急忙转头再去看观言,发现观言衣裳完好。贾琏越发急了,口中呜呜乱叫,身子挣动不休。
对面老鲁先贾琏一步醒过来,此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嘴巴里塞的破布吐出,冲贾琏低声道:表少爷莫慌!且小声些!不成想我们竟遇上了黑店。您先莫慌,转过头来,让我帮您把嘴中塞布咬下来。
贾琏听见老鲁语声,安心不少,乖乖转头。两人尝试许久,老鲁才咬下贾琏口中塞布。贾琏终于能说出话来,第一句话便是,鲁叔,可曾见着琏儿衣裳?贾琏不好意思问他究竟为何衣衫不整,只得旁敲侧击询问老鲁可知他的衣服去哪了。
老鲁闻言一愣,想了想问道:不知表少爷进房后可有无沐浴?
贾琏这才想起来他一进客房,观言便服侍他脱掉衣裳进了浴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贾琏忙又问道:鲁叔,可知现下是什么时辰?可有无方法让我们逃出去吗?
老鲁摇了摇头道:老奴也不比表少爷早醒来多久,不过看天色,我们怕是已昏迷了两三个时辰。这méng_hàn_yào果然非同一般。
méng_hàn_yào?贾琏只在话本里看到过,水浒传里智取生辰纲有此一说。贾琏一直以为这不过笔者杜撰,哪曾想有朝一日他竟也着了méng_hàn_yào的道儿!难不成他们今日竟进了孙二娘的包子铺不成?
贾琏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老鲁对他嘘了一声,小声示意贾琏装睡。贾琏赶忙听话闭上眼睛。
果然,片刻后,柴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面相凶恶的老婆子探进头来,看了一眼贾琏等五人。见他们都垂头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