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只因下人中有那害病的,吃府上药房的药,十天半月不见好。自己出府抓药,三服下去,药到病除。”
贾母闻言,气得摔了茶盏,当场下令将药房管事从上至下,一撸到底。彻底大换血不说,前世里那两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给林妹妹虚假人参养荣丸的狼心狗肺之徒,首当其冲被送官纠办。
如是,荣国府的风气为之一新。
这些细究起来都是她的功劳,邢夫人想起来便忍不住得意洋洋。也不再和迎春打马虎眼,邢夫人直截了当说道:“今日母亲专程叫你过来,是听说你也想效仿连世子妃在府上弄一个制香作坊?”
迎春不过在贾琏离京前,曾经和贾琏提过一嘴,不成想贾琏竟告诉了邢夫人。迎春略垂了头低声道:“迎儿不过戏言,母亲——”
邢夫人打断道:“迎儿莫误会,母亲不是要拦你。经过姑太太一事,母亲也知道了,这外面的东西表面上看着再好,究竟里子如何,总不知道。咱家不缺那几百上千两银子,可若是哪位哥儿姐儿或者老太太因为用了外面不干不净的东西生了病乃至中了毒,岂非得不偿失。”
迎春忙不迭点头,邢夫人能有这等觉悟,实在超出她的预想。可见她吩咐鸳鸯在丫鬟们中间串的闲话还是起了作用。
邢夫人见迎春也赞同她的看法,不觉笑道:“所以,我去请示老太太,得了批准。想着烦劳迎儿从怡亲王府或借或聘或请世子妃娘娘介绍,咱们也雇些师傅,自己弄个制香作坊。不说府上有人有花有各种现成的好材料,支起个作坊花不了几个钱。就是每月里,太太、姑娘、丫鬟并婆子诸人的脂粉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今咱省去采买一途,自行供给,怕是还能省下许多银钱。”
迎春喜得直拍手,妙哉妙哉!她正愁没有银钱更无处觅地招兵买马,大展制香宏图。如今府上给她辟处园子试水,稳赚不赔呀!迎春整个人挂在邢夫人身上,没口子夸邢夫人英明。迎春更拍着胸脯表示,聘请师傅们的事便包在她身上。就连制香品香,迎春也说,只要邢夫人不嫌弃,她愿一力承担。
邢夫人却与迎春约法三章道:“由你掌管经营制香作坊自然没问题,只是你不可太过上心。我可都听秋霜说了,你在怡亲王府时为了学炼香整整三日几乎不眠不休。你父亲听说,好险没扣掉秋霜和鸳鸯两个丫头半年的月钱。这事你不知道吧?”
“竟有此事?”迎春此惊非小,脱口问道,“怎么秋霜和鸳鸯都没告诉我?”
“你那两个丫鬟真是忠心!她们明知说了实话,罚月银事小,搞不好还要挨板子。可她们却巴巴找来向我禀报,为得还不是你!”邢夫人又拿指头来戳迎春鼻头。
迎春尴尬摸鼻子,当真是自己连累了她们。
邢夫人见状,笑道:“母亲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吗?自然拦下了。不仅没罚她们的月钱,还每人赏了她们一两银子。只是你以后做事,万不能再这般鲁莽。你如今正是长身体时候,这般不知爱惜,伤了根本可是大事。”邢夫人越说神色越严肃。
迎春垂首恭敬领训。
邢夫人见迎春知错,便揽过迎春,笑着把这一页揭过。
且说,正在阖府抄检的人家还有姑苏林家。
贾琏并林如海都是归心似箭,不过一日便从金陵赶回姑苏。早有小厮快马加鞭赶回府里报信。贾敏抱着黛玉站在二门迎候。
前头小厮刚刚来报,“老爷马车已到街口。”贾敏还没走出四五丈远近,已听见贾琏清亮亮的呼唤声音。
只听贾琏高叫道:“姑妈、姑妈,我那貌若天仙的小表妹在何处?琏儿急于一见!”
贾敏还没出声,黛玉先“噗嗤”笑出来,似迎春一般,拿食指刮脸道:“表哥羞羞!不见人倒先见了声音。”
原来黛玉说话甚早,聪慧过人。林如海爱煞女儿娇俏模样。又听闻迎春三岁由王晟开蒙,如今誉满京城,愈发不肯示弱,黛玉才刚会说话林如海就给她开了蒙。
每日林如海下衙,在书房处理公务,总要抱着黛玉在腿上。也不管黛玉能否听懂,国家大事、盐营漕运林如海都要跟黛玉念叨念叨,久而久之竟成习惯,一日不跟黛玉交流,林如海连公文都批阅不下去。
偏偏黛玉不但不觉厌烦,还总瞪着一双清可鉴人的大眼睛兴致盎然地盯着林如海看,更时不时点点头,嗯嗯啊啊附和几句。林如海越发兴奋,也不管黛玉所说是何意,只当女儿乃文曲星转世,小小年纪便能听懂复杂政事,抱着黛玉死命转圈圈,每日在贾敏面前都要夸上好几通!
贾敏眼看林如海眉飞色舞的模样,耳听黛玉开怀甜脆的笑声,深觉此生足矣!但思及林如海之所以对黛玉这般看重,抱以厚望,当做男儿教养,不过因她生不出儿子。
每每想到此,贾敏总心如刀绞。看着她身边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大丫鬟,贾敏这才动了给林如海纳妾的念头。却不成想,她的一片好意却险些让林如海因此断子绝孙,成了绝户!
再说贾琏奔入院中,一眼望见顶风而战的贾敏和黛玉。秋日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