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路青云 (1/2)

“老伯，知道青云山怎么走吗？”，一个比同龄人高大些许的少年牵过马来，低头问到。

赵老头是这一带的朴实农民，来田里翻翻土，结果腰痛犯了，只好坐在田垦上休息。此时日头正凑得近，升腾的热气令老头本不想答话，但看在这小子还算识相的递过二两银子，赵老头还是客气的给他指路。

老头干枯的手指着一个方向，另一只手把碎银子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确认是真银后又咧嘴笑了笑，扯着老脸道：“小伙子，你也是想去青云山找青云仙人的吧，往那再走上五百里，看见一座最高的山便是了！”

小伙，也就是姬凌生疑惑问道：“老伯，看你样子似乎知晓很多，能否告知一二？”，赵老头一笑，用极为得意的声调说道：“你别看老汉我这样，当年我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镖头，青云峰的事自然知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我也见多了，没一个成功拜进青云的。今天也是看在你眼力好，上道的份上才给你说这些的，那青云山你还是别去了，没戏的！”

姬凌生淡淡一笑，反驳道：“凡事总得试试。”，老头立马轻嘘一声，摇头道：“年纪轻轻就如此冥顽不灵，当心撞了头！”，姬凌生突然发现这不正经务农的老头比想象中有意思一些，追问道：“老伯何出此言？”

赵老头浑浊的眼盯着姬凌生，其中浮现一股笑意，似乎在看着年轻时的自己，笑道：“那青云仙人的山门可不是好进的，他成名多年却不曾收过一徒，你此行算白去了！再者说，好端端的去当什么仙人，凡人有什么不好？当个普通老百姓可要轻松快活得多啊！”

姬凌生忽然想起雪玉昨日的话语，二者何其相似，心中生出一声悲叹，但脸上还是不置可否，反问道：“老伯不是修士，又怎知修士有何不好？”，赵老头呼吸一顿，许久才叹气劝道：“小伙子，你可得想好了？”，姬凌生听得出这好心劝告，于是微笑点头。

赵老头看着姬凌生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唏嘘，眼中有着被时光埋没的年少轻狂。“爷爷，回家吃饭啦！”，赵老头扭头，一个小女孩扑了过来，老头抱起小女孩，扮出鬼脸逗女孩大笑，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赵老头哄笑道：“走，爷爷带你上街买糖葫芦！”

走到一半，赵老头又停了下来，看了姬凌生一眼，喃喃道：“但愿青云大师会收你，别像我！”，“爷爷，走快点，糖葫芦要卖光了！”，“好嘞，好嘞！”

······

姬凌生继续上路，姬凌生并不知道青云山到底在哪，唯一的线索是商正喝醉时提到的“皇城西行千里，可见青云！”，刚刚的问路也证明商正说的没错，姬凌生牵着黑风继续一路向西。

走过大片田野，穿行在森林间，姬凌生的心境不断产生微妙的变化。当初他下定决心修炼是为了姬长峰与姬玄的期望，也不想当个废人默默无闻的死去，如今他肩上有了责任，他将付出生命去拼搏。

而现在，他对修炼突然升起强烈的渴望，为了自己，为了保护挚爱之人，也为了这还未冷却的火热青春。行走在这广阔无垠的天地，他拥抱到了自由，也感受到心中如燎原之火的勃勃野心。

麻衣少年风半衣给他留了一个野心的种子，姬长峰将它埋入土中，而此刻，正是它破土而出，恣意生长的时候。

此刻，正是胸怀凌云之志的小时光；

此刻，正是痛定思痛之后的大疯狂；

此刻，正是放肆青春燃烧的最**；

姬凌生停下脚步，从背上拿下镰刀，用力一会，镰刀从多年来的折叠状恢复原形，像一张噬人血肉的血盆大口。姬凌生挥舞镰刀，他不懂如何去舞，只能肆意挥砍，以此来将心中郁结一吐为快。

黑风远远走开，看着主人在树林间随风起舞，看着天上逐渐集来乌云，看着这罡风将姬凌生衣决吹得飘飘。

“贼老天，你夺走了他们，却夺不走我的心。连这样都击不倒我，你现在又能奈我何！”，姬凌生一边挥舞巨型镰刀，一边仰天狂笑。

“从今天开始，史书便由我来书写！”，姬凌生身形停转，将一口巨镰抡出莫大的威势，刀身划过，在空中拉出呼呼的风声。

最后，姬凌生用力一劈，将镰刀刀身插入地面，刀刃没入一半有余。姬凌生松开刀柄，仰天长啸，声音在树林间回荡。

将镰刀重新装回背上，姬凌生抬首望着天空，大喊道：“我姬凌生必将重振姬家，贼老天，你给老子看好，我将如何凌驾众生！”

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随后便是雷声滚滚，像是在不满脚下凡人的不敬，要让他见识一下天神的威严。姬凌生轻蔑一笑，快步走到黑风身侧，踩着脚蹬上马，然后狂笑道：“黑风，随我踏破这山河！”

黑风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兴奋的马鸣，随即如离弦之箭冲出。

黑风快速在山间奔行，本就不小的雨就显得更大了，雨水鞭打在姬凌生脸上，像姬老爷子的戒尺，鞭策着姬凌生不断前行。

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灌进姬凌生嘴里，但他仍还不停的大笑，笑声张狂，听得天公大怒，又稀里哗啦的降下更大多的雨水，誓要封住姬凌生的嘴。

姬凌生轻抚黑风鬃毛，黑风长嘶一声，四蹄猛踢，骤然加速，使得主人嘴里又灌进许多的水，姬凌生却是毫不在意，只管心中豪情万丈，大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