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莱多陷入了一场噩梦。在梦中,他看到霍克在人质交换之际惨遭杀害,希尔瑞丝抱着男孩的尸体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众人。夜莺和夜枭村落随即爆发了可怕的冲突,而奥拉则被斥责为倾向敌方的罪人。愤怒的村民将他和奥拉一起锁进了木屋。接着,他们朝屋子抛掷了火壶……
突然间,迪莱多感到身体往下一坠,一阵摔疼的感觉将侵蚀他的火焰全部赶跑了。他一边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睁开了双眼,只见明媚的阳光已经照亮了整间屋子,看天色都好像快到午餐时间了。
“老天!”迪莱多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今天是交换人质的日子啊!我跟沃尔说的是什么时间来着?”
迪莱多挠着头皮使劲地回想着。他依稀记得自己在返回村子的途中碰到了等在边界线上的沃尔,他对沃尔说:“那边答应在正午交换人质。噢!等一下,他们后面改口说再提早一点。”
那个时候,他的脑袋里好像只剩下了“明天早些到”这反反复复的一句话。另外,他还觉得自己累得够呛,一些原本想说想问的事情全被抛诸脑后,心里光想着快找个地方躺下睡觉,而这一觉如果不是被噩梦惊醒的话,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何年何月呢。
一想到自己所做的噩梦,迪莱多就觉得背后直冒冷汗。他跟奥拉在梦里的下场简直是父母的翻版,连那栋木屋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考虑到自己的老家早就成了废墟,看来噩梦成真的可能性比较渺茫。不过,霍克呢?
迪莱多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关押霍克的屋子,他敲了敲门,屋子里完全没人应声。
“奥拉呢?霍克呢?英普伦斯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他的心里滋生。他又疾步赶到沃尔的房子外,可沃尔居然也不在。
“天杀的!这些家伙呢?”迪莱多不禁咒骂起来。
这时,德里克碰巧从他的面前经过,迪莱多冲过去一把拽住了鹰钩鼻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一扯把德里克抓得哇哇乱叫。
“你干吗这么激动呀!”德里克揉着胳膊抱怨道。
“沃尔他们呢?”
“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他刚刚和英普伦斯带着小鬼去边界线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觉得不放心。对了,奥拉也和他们在一起吗?”迪莱多又问道。不知道为啥,他觉得要是有奥拉跟着那一群人的话,自己多少会安心点儿。
“奥拉?我没有看见他们带着她。哎!你去哪儿?”
迪莱多没再搭理德里克后面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那种心急火燎的感觉因何而起,如果有时间仔细回想的话,没准他能找出点儿端倪,可现在哪有时间磨蹭?还是亲眼看到那群人安然无恙比较实在!
他飞快地穿过村子的广场,转而跑入一条小径。不多时,他看到了设在村子四周的围篱。
那些由原木、荆棘和藤条筑起的“城墙”看起来简直不可逾越,然而迪莱多愣是在围篱上找到一个被杂草遮蔽的狗洞。他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轻松地爬到外面,钻出去的时候费了好大的一番周折,可这是他知道的唯一一条捷径。接着,他又在林中飞奔了起来。
当迪莱多终于赶到边界线并且看到沃尔一行人的身影时,他觉得自己都快虚脱了。
“霍克呢?”
迪莱多撑着膝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霍克的身影。他来回看了三、四遍才找到了坐在地上的男孩。只见霍克的双手被缚在了背后,从他不时扭动一下肩膀的举动来看,被绑着的感觉一定相当差劲,但起码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在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以后,迪莱多又把视线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只见英普伦斯正在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沃尔则背对着他站在了稍远的一侧。有意思的是,这两人的身后还各自跟着几个拥趸,而拥趸和拥趸之间似乎也有点互相瞧不上眼。迪莱多心想,要是以霍克为点划一条直线出来的话,沃尔和英普伦斯的站法还真是有点势不两立的味道。
“要不要上去跟他俩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气氛呢?”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头的人出现了,迪莱多下意识地伏低了身姿。
来的人和夜枭这边的人数相当,但是这群人里只有一个女性,很显然,这个女人就是被掳走的姑娘了。
和霍克比起来,这姑娘的待遇倒还不错,她看起来一身完好,也没人用麻绳捆扎她的双手,可是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呆滞,脸色也苍白如纸。
夜枭这头的人很快便对姑娘作出了反应,有人喊起了姑娘的名字,有人叫她不要害怕。这姑娘的面孔就跟回应呼唤似的恢复了点血色,她那下垂的嘴角也上提成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可迪莱多却觉得这女人笑的有点虚假。
与此同时,霍克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视线扫过跑来救他的每一个人,可那些人里居然没有一张熟面孔。
就算希尔瑞丝不想看到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她也不会连一个熟人都不派出来吧?他们是亲姐弟啊!除非所有人都病倒了。
霍克突然想起临行前有人偷偷递给自己一块布条,上面绘有一幅令他费解的图画。看起来,画上的东西应该是一个人的衣袖,可衣袖里却隐隐露出了一把匕首。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叫他留心所有人的袖子吗?这和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有关?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