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为了报仇而入宫,那么此人或许和皇家有牵扯。但他始终没能达成所愿,此人更有可能在朝堂。他多年隐忍,如今锁定了仇人,但还在纠结,或许是尚未有能力报仇。”
“娘娘聪明。”他意有所指道:“但还有一种可能。或许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他不愿意报仇。”
“怎么会?”商昭眼神一动,似乎被他的话蛰了一下。
“倘若他的仇人和他有牵涉,让他难以下手的话……”
“不可能。”她霍然站起身来。
“什么不可能?”事到如今,看见商昭过度聪明的反应,徐鹤兮似乎不愿隐瞒了,“太后心思细腻,怕是不用我说都猜到了。”
“我不知道。”商昭似乎在逃避什么,冷硬下口气,“我的猜测算不得真。我会等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乱猜怀疑他。”
徐鹤兮站在她身后,原本儒雅的面容带了一丝寒气,“太后何苦骗自己?你分明猜到了,在朝堂,和他有牵扯,有能力杀害他的父母……”
“够了。”
突如其来的逼问让她丧失了平日的冷静,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掀起万丈狂澜。不是因为震惊,不是因为逃避……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他的隐瞒。
难怪他当时会刻意疏离她,如今才解释的通了……
但商昭并不打算直面这个事实,略显仓皇的要离开。徐鹤兮不肯罢休,喊住了她的背影,冷硬而决然的开口:“太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商昭猛地刹住了步子。
“他的仇人就是你的生生父亲,商胥。”
那个人,平日的温柔完全消解,仅剩是只有残忍无情的逼迫。
“你和他……有血海深仇。”
☆、棋局
夜。
东厂。
树影婆娑里,有人自颜孝若身后缓步走来,倾身而跪,着一袭黑色劲装。
“属下参见督主。”
“起来吧。”
“谢督主。”
“明日我奉太后之命去离都,京中事物便由你全盘看管。等到他们按耐不住出手之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你是我的暗棋,蛰伏数年就只待这背水一战。待我离京后,切记万事小心,必须得保护好太后娘娘,切不得让她有半丝损耗。”
“可太后她……”
“我的仇人是商胥,不是她。你管的太宽了。”
“属下知错。”
“东厂那边,我会派人会暗中协助你。皇宫那边,还有钟隐。一切依计划行事。”
劲风劈裂,树叶簌簌剧烈的颤抖着,他沉声:“我等不了了。这次,定要让商胥死无葬身之地。”
“是。”
同一时间。
商府。
书房。
“这次颜孝若出京是个好机会,自打去年起,他始终在刻意针对我,老夫真是费解。但他愈发张扬跋扈,这等人留着也是祸患,必须斩草除根。”
“首辅需要微臣做什么?”来者是北镇抚司指挥使,京都锦衣卫的最高掌权人萧乾。
“朝堂上,那个孽女对颜孝若的罪证不置一词,实在叫人心生惶恐。你们北镇抚司也被东厂压制这数年,想来也要出口恶气。这次他去临海见那个洋人,你们暗中派人跟着,若他露出半丝马脚,直接以谋逆罪论,将其捉拿回京。”
“证据呢?”
“没有十足的把握,本官不会轻易动手的。证据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定能让他身败名裂。”
“可东厂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用汇报东厂,直接将他带回北镇抚司,然后逼他认罪。到时候,别说是东厂,任谁也于事无补。”商胥微一停顿,“你另外派人去宫里打探口风,我总觉的那个孽女和颜孝若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若是能在此事上做文章,他颜孝若必死无疑。”
“可太后娘娘是您的女儿啊,这样做……不会……”
“若她真的对抗商府,老夫绝不会心慈手软。必要的时候,你要放出消息,打乱她的阵脚,看她自顾不暇之时还怎么救颜孝若那个逆贼!”
“是,微臣明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阴谋筹算,最终又将鹿死谁手呢?
梨落时节将至,山风一扫,漫山的枫叶都红了。商昭之前下旨派颜孝若亲赴临海寻找薄敦尼,采购火器。这是有关军国之大事,除了颜孝若,她谁也不放心。清晨,他入宫向商昭辞行,商昭屏退了侍人。
“今日就要走?”
“嗯。”
她从腰间解下那枚宫绦,亲手为他系在腰间,说道:“这枚玉佩我贴身带了多年,今天送给你。你要时刻想着我,早点回来。”
“好。”
她望着他一言不发,最终却扑入了他的怀里,低声道:“你要早点回来,这四方的天,没了你,就是金铸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