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段!”
端起海碗抿着,肥腻的眼角挤着油水,厚唇如毛虫,“哼……一个空有墨水的草包,还跟本官讨价还价,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中了会元又如何,多亏本官心善,否则他再追究下去,怕是连小命都没了。面圣?呸……”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紧接着一袋银子摔在地上,叮当作响,“表现的差强人意,给,这是赏你的。出去把嘴闭严实了,否则舌头给你铰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宝贝般的捧着银子,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小的记住了,小的告退。”
几番奔走无果,韩椽消磨了极大的信心。殿试即将在眼前,他苦于门路无人,连抽空复习的时间也没了。
傍晚,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
“韩公子,等等。”一个年轻小厮打扮的人停在他眼前,“敢问阁下可是韩椽,韩公子?”
“正是在下。”回答显得有气无力。
“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信。”
“你家小姐?莫非是……”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灿烂的灯火。
“公子慢慢看吧,小的先告辞了。”
“嗯。”回房,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果真如他所想,是商昭送来的。
二十七日,夕食,城西,南亭修禊苑,望拨冗会面。
几日后,他如期赴约。
晴景轻煦,昨夜微有嘉雨,空气湿润。
在侍人的引领下,穿过九曲回环的雅致庭院,院里有泉水叮咚,有曲水流觞,间夹沙土空地,仿若各色沙渚。窗隔外,赤叶楼下,有蔷薇花丛,陂塘边,林陌外,有草木蒙笼。
钿筝歌扇之声如澹烟般摇曳飘散,珍丛掩映里有青袍如草,拂地而行。停在后院的草地凉亭外,绿茵像帷幕般遮映天空,草地像是铺上了柔软的青绫被垫。
这分明是一场宴会。
青袍如练,在香径花阴下,笑对此景。草地上有或坐或立的才俊佳人,水池边有请来的乐工歌姬,韩椽的目光在感叹和震惊里,落在一袭素净的杏色身上。
她斜倚在凉亭内的美人靠上,单手撑头,一手端着白玉茶杯,微偏的侧脸姣好无暇,时而轻抿香茶,时而浅浅微笑。
韩椽深深的望着她。
她的左侧坐着一道月白身影,从韩椽的方向只能看见背影,但却明显能感到那人的出挑。只见那人手里端着一碟小点心,她时而伸手去拿。两人的对面坐着几个同样年轻的男子,皆是清一色的fēng_liú优秀。边上还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子,执着酒杯,正在低头淡笑着。
其他人皆就着垫子坐在草地上,身前小条案上摆着精致的菜肴和酒水,豪言畅饮,好不痛快,堪比兰亭盛宴。
他从未见过这般雪月风花的盛事,觉得有些相形见绌。再低头看自己的素净青袍,更觉得格格不入。他不知道商昭约他来这的目的,但却不敢忘了正事。
几番犹疑,终于向着凉亭走进,“商昭。”
“嗯。”她转头,露出温暖的微笑,“等了半天,你终于来了。”
“有事,耽搁了。”听见她的话,他感到了宾至如归的和谐,心里隐约的不安和低微被她不经意间拂去了。
“哥,我来给你介绍。”商昭道:“这是我在庸城的朋友,韩椽。韩椽,这是我大哥,商赜。”
“韩公子,有礼了。”
原来,他就是遗玉!
韩椽赶忙抬手,微微倾身,“商公子有礼。素日早就听说过遗玉公子的名声,不想会这般仓促见面,是在惭愧。”
在庸城,众人皆将他同遗玉公子做比,如今见到真人,他总觉得不真实。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倾诉,却不知怎么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宴会上,不拘俗礼。既然是昭儿的朋友,也是我商赜的朋友。思越,这是我的字。”
韩椽生的一表人才,加上举止规范,众人都对他有好感。
琅桓摸摸下巴,微一沉吟,“春闱会试的榜首似乎就叫……韩椽,莫非就是你?”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他点头,“是我。”
“……还真是啊?”琅桓好奇的不行,将韩椽拉过来坐,“今日帝姬举行宴会,本来没个名头,没料到正主到了!”复又望向商昭,“兰成,你这朋友真给你长脸!”
韩椽一头雾水。
商昭无奈一笑,“别听他胡说。还没介绍呢,你身边的三位,傅城圭,骆九安,琅大桓!”
“韩椽有礼了。”他颔首示意。
“有礼,有礼。”突然,九安爆笑出声,“琅大桓?哈哈……好名字,兰成,可见你多有才了。”
她施施然行礼,故作娇羞道:“多谢夸奖,小女愧不敢当。”
“思越,你还不管管你妹子。”琅桓道。
说着,他却被傅城圭给牵了脖领子,扯到了边上,“你给我消停点。”
“傅城圭,你个杀千刀的……”
他像只小野猫般伸长爪子,傅城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