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沈宁欢扑在他肩上, 勾着脖子去看那信, 上面仍然是龙飞凤舞一行字。
“捎些陶林记的卤味来。”
……
这作风果然是干脆利落啊, 她总算明白方长弈洒脱肆意的性子从何而来了。
“陶林记……好像就在初华镇附近吧？”因为那家卤味还挺有名气的，方圆百里乃至大半个京城都知道, 有时候哥哥从外地回来，也会带些，沈宁欢依稀有印象。
方长弈不大清楚，听她提醒后，略略点了头，掀起车帘和车夫吩咐了几句。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车轱辘又开始缓缓滚动，马车拐进右前方的岔路里。
原本是可以差使下人去的, 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跑一趟。自己更清楚太妃的口味，也可以顺道看宁欢想吃什么。
陶林记的具体位置, 便是在初华镇最南边的一条小巷里。小镇人口不多, 南郊本来更是冷冷清清, 却因为这家老字号添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常常能看见外乡人风尘仆仆赶来, 直奔巷口而去。
王府的车仗浩浩荡荡的, 极尽奢华，镇上人都不由纷纷投来好奇又讶异的目光, 心想必定又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即便坐在马车上，老远也能闻到浓郁诱人的卤香, 夹杂着草药香料气息。沈宁欢跟着他一道下车，寻着香味往巷子里走，喧闹的人声铺面而来，悬挂着陶林记字样的匾额下雾气蒸腾，伙计们忙得热火朝天，这般热闹的气氛和冷冷清清的大街仿佛是两个世界。
柜面摆着各色卤好的小菜，栏架上悬着牛肉和全鸭，最右侧是一对色泽焦红、晶莹油润的卤猪蹄。
“这么大的猪蹄啊……”她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念叨。
方长弈给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子，牵着人来到小铺面跟前，打量那些小菜，要了藕片、干笋和腐竹，又点了十斤牛肉一只全鸭。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角落的卤猪蹄上，目光也同沈宁欢一般，若有所思。
“想要这个吗？”
沈宁欢出神地盯着猪蹄，盯了许久，眼神有点入迷，又像很深情。她平日很少吃这个，总觉得油腻腻的，不过顾氏倒是提了好几次让她吃点，说美容养颜，对女孩子有好处。再加上眼前这猪蹄成色太漂亮了，于是便郑重地点点头。
方长弈又和店铺伙计示意。
“好咧！”伙计麻利地取了猪蹄，交给后边的师傅料理。
只见那师傅手腕一旋，大刀的寒光来回忽闪，刀锋顺着骨节间的缝隙一路滑开，发出爽利的皮骨相离声，完整的猪蹄转眼便散落在案板上，师傅又改换文刀将筋肉剃下，片成薄片，拌上葱花麻油等香料，打包起来。
大抵是刀锋太利了，方长弈看得心惊肉跳，对那猪蹄有了感同身受的怜悯。
外边儿毕竟不比马车内暖和，他担心沈宁欢冻着，跟下人交代了几句，便先带着她折返。路过巷口的时候，沈宁欢见街边有卖糖画的，不觉停下脚步。
熬好的糖汁金灿灿似蜂蜜一般，浇铸出了奔马、腾龙、芙蓉花儿等喜庆图案。
“想要么？”方长弈在身边问。
“嗯。”她欣喜点头。
做糖画的师傅见两位是大贵，敛了敛神，手上功夫更稳当了。他见男子对自家媳妇呵护有加的模样，便直接问沈宁欢：“这位夫人想要画什么的？”
她想了想，从紫藤萝荷包里取出从前方长弈给她刻的闲章，亮出来在师傅眼前晃了晃：“这个吧。”
那师傅微怔，盯着闲章上的螃蟹看了半晌，噗嗤一笑，勺子里的糖浆漏了都没察觉。
他还头一次见到有人刻这个的。
“行嘞！稍等片刻。”
方长弈心头恍惚，默然凝望着眼前眉飞色舞的人，眼中渐渐漫上柔和的温度。
原来这个章子她一直贴身带着。
沈宁欢不经意望见他在笑，笑容淡淡的，很温暖，仿佛天山上的雪都融化了。她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也冲他展颜一笑。
螃蟹不一会儿便浇铸出来，师傅用平刀铲起，串起竹签，递到沈宁欢面前。
“收您三文。”
身后的素夕即刻吩咐小丫鬟付钱。
沈宁欢回神，捧着糖画回马车，折了一根螃蟹腿吃，又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