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想必动起拳头也不会太痛……
萧砺人高腿长,没多大会儿走到另一处岔口。
将要拐弯时,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眼。
正有山风来,掀动起杨萱裙裾,她外面笼着的那层轻纱当风飘扬,宛若仙子。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上元节那天夜里,跟他一道当值的徐虎说过的话,“……天生的美人坯子,再长两年,肯定比阿蛮姑娘还娇俏。”
阿蛮人如其名,很有些蛮性子,看不上眼的,就是捧着黄澄澄的金子都不搭理你,可要是入了眼,宁肯倒贴了银子与你共度良宵。
杏花楼的老鸨虽不乐意,但阿蛮是花魁,还指望她赚钱,轻易得罪不起,只得听之任之。
好在阿蛮眼光高,能入了眼的除了上科传胪张鹤鸣之外,也仅只萧砺一人。
张鹤鸣能填一手好词,词韵简单上口,易于传唱,每每有新词写出,很快就流传开来。。
萧砺却是冷得像冰,平常里半分笑模样都没有。
京都不管酒楼还是客栈,总会供奉几个当公差的人,免得街头混混来找茬惹事。
杏花楼做得是坑人的生意,除了街头混混,时不时还有哪家的婆娘来寻汉子,哪家的老爹来寻儿子,经常发生吵闹,更需要有个靠山。
萧砺王胖子那帮人就是杏花楼的底气。
除了他们是锦衣卫的校尉之外,还因为他们会打,皮面上看着毫发无伤,愣是挑不出毛病来,可谁挨揍谁心里清楚,那股伤痛,养不上三五个月绝对好不了。
萧砺等人隔阵子会去杏花楼吃顿饭。
那种地方,自然少不了有姑娘陪着喝花酒。
男人们一手搂着姑娘,一手端着酒盅,要多乐呵就有多乐呵。
萧砺也喝酒,却不肯搂姑娘,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旁边。
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打动了阿蛮的心。
阿蛮主动过来陪酒,堪堪不过一拃的细腰扭得像是春天刚抽芽的嫩柳,而眼中燃烧着热情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萧砺,“萧大人即便是座冰山,我也能让你化成水。萧大人想不想试试?”
一边说,那条蛇一般白嫩柔软的胳膊就要搂过来。
萧砺竖起长刀格开她的手,“刀剑不长眼,姑娘当心些。”
阿蛮铩羽而回,对他的肖想却不曾变过,反而愈久愈深。
萧砺年方十七,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是不喜欢女人,却没打算在这个当口找女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得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宅邸,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成亲。
而且,对于女人,他有自己的执念……
☆、第 33 章
他的执念就是低矮的茅草屋里的一对母女。
母亲约莫二十四五岁, 正值花信,女儿只有六七岁。两人都有白净的皮肤,圆圆的脸盘, 不大的眼睛。
尤其是女儿, 笑起来的时候, 眼睛会眯缝成一条弯弯的线, 甚是可爱。
她叫方静。
九岁那年,他从江西进京探亲,行至曹州遇到匪盗,跟随他的小厮护院皆都遇难, 唯独他因人小, 而且自幼习武腿脚灵便, 躲到林间树头才侥幸逃过一劫。
虽然性命保住了, 可生活的磨砺却刚刚开始。
他用身上上好的杭绸直缀换成两身粗布裋褐, 又将束发的羊脂玉冠典当出二两银子。
依靠这二两银子,他从曹州走到德州。
遇到那对母女时,是个雨天,他身上衣衫湿了个精透,又是寒冷又是饥饿。
路旁茅草屋里透出的一丝亮光和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吸引了他, 他拖着疲惫的双腿上前叩了门。
是女儿来开得门。
而母亲正从锅里将热气腾腾的饭端出来。
一盆散着水汽的红薯, 一盆泛着油光的菜粥,还有一小碟切成段的腌黄瓜。
屋子里氤氲着饭菜的香气。
他嗫嚅着想讨口菜粥喝,可不等说出口,只觉得两腿发软, 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等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而面前赫然是女童圆圆的脸庞,和一双明显含着喜悦的双眸。
“娘,哥哥醒了。”她脆生生地喊。
妇人急步过来,抬手覆上他额头试了试,“还好,不烫了……静儿,快把饭端来。”说着扶他坐起身。
萧砺这才发现自己穿了件既长且肥的袍子。
妇人温和地解释,“这是静儿爹的衣裳,你将就着穿。你的衫子都湿透了,我给你洗了晾在外头……吃过饭喝碗姜汤,再发一身汗,说不定夜里就好利索了。 ”
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