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嚣正要带人拿下李肃,李儒却忽然道:“主公且慢!”
正在气头上,便是女婿也不给面子,董卓喝斥道:“你要替他求情?”
李儒镇定道:“非是替他求情,而是受了主公启发,忽然想到一条绝妙好计,又事关重大,忍不住想请主公定夺。”
既然无关李肃,自然不好撒气,董卓压着怒火问:“那就快说来!”
见主子跟军师有事相商,西凉将士主动退避!
李儒这才道:“这一计便是主公方才所说的——废帝!”
一听到这,董卓反倒冷静下来道:“我方才说的只是气话!废了今上,就得立陈留王为帝!依我看,皇帝懦弱无能,陈留王反倒更加秀慧,听说连先帝也是嘱意传位给陈留王的。懦弱无能的才更好控制,废他做什么!”
李儒道:“废帝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董卓问道:“那目的是什么?”
李儒双目一眯,阴光恻恻,道:“目的便是——吞并袁氏!”
董卓心中一动,忙问:“这却是怎么个吞法?”
李儒道:“外父可把废帝之事私下知会袁绍。”
董卓:“他会答应么?”
李儒:“不管他口头上如何说,实际上必定是要置身事外!因为他这个人喜好计谋,能用计就绝不用力。外父要废帝,必定先跟并州军翻脸,依袁绍的性子,肯定是想坐收渔利!留在京师的话,他不论选哪一边都弊大于利(选丁原则胜算不大,选董卓则会被当枪使),不选则于名声有损!所以,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找借口离开京师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等时机来坐收渔利!”
董卓道:“这么说来,就是骗袁绍离开,他离开后又如何?”
李儒道:“他一离开,袁氏便任由外父拿捏,自此百官归心。并州军更加不足为虑!”
董卓喜上眉梢,怒火全消。
这时,李儒才道:“这一计,若不是子靖让外父来上林苑校猎,也无从得来!虽是无心插柳,毕竟也有功劳,外父治军赏罚分明,便饶他一条性命吧!”
“如此,便依你所言。”
......
回到府上,已上入夜。
董卓问李儒:“要叫袁绍来,派谁去好?”
李儒一拈薄须道:“自然是周毖。”
董卓点头道:“试探试探他也好。”
随即让人传唤周毖。
周毖到来后问:“太尉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董卓道:“仲远,本公要你去唤袁绍来,有事与他商议!你心中可有芥蒂?若是不愿去,本公换别人也可!”
周毖心里一惊,面上却坦然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说芥蒂,下官心里确实有。不过,下官字仲远,自然想登高望远,小小芥蒂,岂会迈不过去!”
“好!那便由你去吧!”
周毖走后,李儒才从里屋出来。
董卓问:“怎样?”
李儒道:“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且看袁绍如何应对!”
......
见到周毖后,袁绍大惊,低声问:“仲远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周毖摇头道:“不是!是董卓派我来,寻你去太尉府,说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袁绍疑惑道:“莫不是董卓发现了什么,特意找个借口派你过来,以此试探你?”
周毖道:“应该不是!他或许是真有事找你。”
袁绍疑惑更甚:“他能有什么事?”
周毖分析道:“今日他和吕布随驾到上林苑校猎,刚回来便唤我过去,想来这事不是与皇帝有关,便是跟吕布有关。”
“那定是跟吕布有关!这两人是一熊一虎,同在一山之中,势必不能两存......难道他想找我对付吕布?”
“我觉得,应该是跟皇帝有关的可能性更大些。”
袁绍不解:“此话怎讲?”
周毖道:“我这几日,都在揣度董卓此人,只觉他浑号‘飞熊’,确实实至名归!”
袁绍不屑道:“他何德何能可与姜太公并驾齐驱,残暴如熊倒才是真的。”
周毖:“可他真有一双羽翼——便是他的女婿李儒。西凉军能有今日局面,大抵是出自李儒的谋算!此人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无法洞察他的心迹。以其眼光之老辣,自然不会放任董卓跟吕布这样的武夫斗一时之勇!如今西凉军局面大好,正该乘胜追击,谋取更大的权势,拉开与并州军的差距,最终甚至能不战而胜!”
袁绍面色一肃:“他想对皇帝做什么?”
周毖郑重道:“将心比心,我以为他想行霍光伊尹之事!”
袁绍大惊:“废帝?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周毖道:“这有何不敢!计谋非我所长,但即使如此,我也能有废帝之法——譬如伪造一圣旨,说是从张让府上搜出来的先帝遗旨,旨意是传位于陈留王。再以舞阳君(何太后母)性命要挟太后认可。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在朝文武百官就算是丁建阳也无力反对,在外封疆大吏即使是皇甫义真也只得听之任之。
事成之后,董卓便可总揽军政,炎炎赫赫,炙手可热......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但万一真是此事,当有备无患,你可有应对之策?”
袁绍不禁震恐,心思急转,暗道:若是如此,留在洛阳只会使我进退两难,倒不如......就这么办!只是这般对策,却不能告诉仲远。
当下道:“对策还有时间思量,倒是你眼下这一关,我若不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