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封赏后,吕布早早便进宫谢恩。然后父子俩就在殿门口唠起了磕,顺道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卢植病倒了!
皇帝很体恤,派太医前去照料,并让卢植好生休养,不必进宫守卫。
吕布感慨道:“卢公真是了不起啊,堂堂尚书,居然甘心在邙山下的茅屋住着......对了,我把袁本初说的事告诉义父了。义父当时就大喜,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拜入袁门,对我吕家前途有莫大好处,明日便要带我上门拜师!”
吕林心里咯噔一下,忙道:“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吕布疑惑道:“难道明日不是黄道吉日?”
吕林道:“拜入袁门,好处虽多,害处却也不少!”
“什么害处?”吕布很是不解,连义父都说好了,何来的害处。
吕林反问道:“敢问父亲,倘若你与丁公意见相左,那并州军听谁的?”
“这个......自然是听义父的!”
吕林:“那父亲若成太傅弟子,自然受袁门故吏重视,甚至愿意受父亲驱策......但是,若父亲跟袁本初意见相左,这些人又会听谁的?”
“呃......那应该是听袁本初的吧!”
吕林又道:“受袁门掣肘,这是第一个害处。至于第二个害处......父亲难道真想跟太傅学文章,还是学治政?”
“呃......关于这个,义父也说了,大概只是结个名分,不会真教我什么,再说,就是他愿教这些,我也不愿学!但是,我吕家想跻身士族,不就缺这样一个名分么!”
吕林见吕布还不算太糊涂,便循循善诱道:“倘若有一个只有好处却无坏处的名分,父亲想要么?”
吕布一听便来了兴致:“这样的名分,到哪里去找?”
吕林道:“应当到卢公那里去找!”
吕布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让我拜卢尚书为师?可他卢家名望能与袁氏四世三公相比么?”
“不能!但是......”吕林话锋一转道:“卢公他师从马融,又是郑玄的师兄,三人都是经学大家,两辈三儒,在官场名望不及袁门,但在士林名望却要超过一些!”
吕布又问:“那他可有广阔的人脉?”
吕林摇头道:“没有!卢公一心为公,从不结党,但正因如此,才证明卢公忠义千秋!父亲既然要以‘忠义’为名,若能成卢公弟子,世人自然便认可父亲‘忠义’之名。有此名望,还怕不能拓展自己人脉么!”
吕布沉吟不语。
吕林又道:“况且,卢公并不像太傅那样纯粹的文官,当初讨伐黄巾,卢公运筹帷幄未曾一败,堪称儒将,是真正的文韬武略。卢公有两个弟子,一个是刘备,讨伐黄巾时声名鹊起;一个是公孙瓒,大败张纯威震辽东。二人都是文武双全之辈。由此可见,卢公对待弟子必定传授真才实学。人脉说到底都是别人的,只有学来的本领才是自己的......还请父亲仔细斟酌!”
随后便被刘辩唤去下棋了。然而即便下棋的对象是皇帝,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倒不是还在思考吕布拜师的事,这事没什么大问题,若是吕布下不了主意,到时再跟丁原分析利弊,一同说服他便是。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围棋对他而言,毕竟无聊了些,也对任务进度没什么帮助。吕林心思一动:要是有什么游戏能帮吕布刷存在感增加皇帝对他忠义之名的认可度提升就好了......
刘辩自己也心不在焉,忽然道:“这棋盘经纬就如是天下纵横,呆呆,你说这天下有多大啊?”
吕林浑不在意道:“若是沿南北,大约有八万里吧......”
“咦?”刘辩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那沿东西走又如何?”
吕林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泄露什么天机了,解释道:“收养我的恩师是游方道士,曾行走天下,所以知道天下大小。若从洛阳沿东西方向计算,大概是六万里左右吧!”
“我也是道士养大的!”刘辩一听还很高兴,然后又很快变得失落,道:“史师傅他也行走天下,曾央求他带我一起,他却不肯,可惜了......”
......
按照规矩,百官进宫,都得步行。然则董卓却不管这些,坐在马车上堂而皇之进得宫来,威风八面,无人敢拦。
正巧遇见太后凤辇在前面徐徐而行。董卓喊道:“本公有大事要与皇帝相商,前面车驾速速回避!”
侍卫长刘嚣小心翼翼道:“主公,好像是太后!”
董卓浑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刘嚣一听眼里全是小星星:主公好威武,我这般谨小慎微真是丢了主公脸面,落了西凉军的威风啊......
那边何太后一听是董卓,脸色一白,心里发忤。宫女们也噤若寒蝉。只有离何太后最近的一名小宫女道:“太后,这董卓无礼,奴婢去责问责问他!”
何太后却摇头道:“巧笑,还是算了吧!听闻他当廷打死大臣,跟疯子一般,莫要惹急了他!”
于是让开了道路。
董卓的队伍经过时,手下兵痞一个个肆无忌惮地往何太后脸上身上瞅,隐约能听到啧啧声与吞咽声。端坐在华盖下的何太后只觉前所未有的屈辱,耳根子火辣辣的。
相比于手下人的垂涎三尺,董卓却只扫了何太后一眼,恍若无物。
待他们走远,何太后才羞愤道:“董卓可恶,竟不把我这太后放眼里!”
小宫女接茬道:“是啊,更可恶的是,竟也不把太后的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