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太后挥一挥手,殿内的人鱼贯而出,只留她与太后,还有安嬷嬷。
桃花见门已关紧,笑道:“太后娘娘,民女配合的可还满意?”不等太后说话,她接着道:“不过您也太狠了,那般诅咒自己,也不怕真的应验了?”
“死到临头还口无遮拦。”太后冷眸一暗,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凌冽地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即是死到临头,才无所畏惧,不过。。。”尽管此刻她心里早已慌乱成了一锅粥,但面上还是冷静的让人产生错觉,觉得要死的不是她,而是她让别人死。
“不过什么?”太后果然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不由心生厌恶。她果然跟那践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神情语气都如出一辙,让她不禁产生了些许错觉,跪在她面前的不是上官桃花,而是尉迟倾城。
桃花看着她厌恶和迷茫的眼神心生疑惑,顾不得多想,娇声道:“不过我这人睚眦必报,死也得拉上垫背的。”
她的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媚,柔中夹着几分清脆,乍一听似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如一股清流沁入心扉。再仔细体味话中字句,却犹如掉入冰窖,寒凉刺骨。
太后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倒是她小瞧了这个丫头了,不由细细地打量起她,轻微的冷哼一声,道:“别卖关子了,说吧,知道哀家什么秘密?”
“所有的秘密。”桃花无半刻犹豫,厉声道,眼神如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向太后。
安嬷嬷听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耍诈,若是真的,那太后娘娘定不会让她久活人世的。
“哦?说来听听。”太后并不慌,闻言反而轻笑了起来,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秘密,当年知道秘密的人早已都被她送到了黄泉路上。
“当年的贤妃、董昭媛是怎么死的,就不用民女多说了吧。”桃花轻言浅笑,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双手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微微有些颤抖。
安嬷嬷更是如遭雷击,上了年纪的她站都快站不稳了,这些如噩梦般的陈年旧事突然被提起,让她的心感到慌乱不安。
桃花看着两人神色微妙的变化,心里暗暗道爽,接着说道:“哦,对了,还有敏修容。”
“住嘴。”太后终于恼羞成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桌边的茶盏不堪重力滚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桃花看着地上上好的龙泉青瓷碎片,可惜的摇了摇头,轻笑道:“住嘴?住嘴那可是死人做的事,我可不会。”
“你马上就会变成死人。”太后狰狞着双眼,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杀了。
桃花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死了,还有别人活着,活着的人可是不会住嘴的哦,到时候我一死,太后娘娘的秘密那时候可就不是秘密了。”
这几日与她最亲近的莫过于玲珑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太后会将她和玲珑一起杀了,因为这些日子,在外人看来,玲珑只是皇上派去监视她的人,每两日便去宣阳殿一趟,已经足够掩人耳目了,她这次还得谢谢东方墨救了玲珑一命。
“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告诉哀家,哀家便饶你一死。”太后平复了下心绪,面上缓和了些,随即柔声道。太后做事向来谨慎狠辣,不给别人留有一丝反击的机会,若是此事还有别人知道,那她这些年来每一次步步为营的策划和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换来的势倾朝野、家族兴旺便将付诸东流。
桃花闻言轻嗤一声:“太后娘娘,这种话您只能糊弄糊弄其他人,在我这可是不好使呢。我若是告诉了你,那死得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太后见她狡猾的很,心下无招,只好看向安嬷嬷。
安嬷嬷迎向太后的视线,抿着嘴摇了摇头。
“那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放我出宫,然后太后娘娘大可昭告天下我已死,从此我将不会再踏入敦煌一步,太后娘娘大可放心,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桃花终于将计划好的事情道了出来,她敢肯定,太后一定会答应,只不过出宫以后能活多久,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她见太后有些犹豫,接着道:“太后娘娘如此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我,无非就是嫌我碍眼,我离开皇宫,死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
太后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再回到大牢时,已是戌时三刻,月亮在天上高高挂起。精致的菜肴还在原地摆放着,风一吹,菜香飘满整个牢房。
她疲惫地靠在墙边,抬头望向对面两个人头般大的窗户,星光点点,月光柔和。方才在太和宫与太后的那番心理大战已让她精疲力尽。尽人事,听天命,一切就看明天了。
恐怕过不了一时半刻,整个皇宫都将会知道她明日一早即将被处死的消息。那些早就盼她死的人,一定高兴坏了。
她盘算着明日的计划,却熬不住一bobo的困意袭来,倚在墙角沉沉睡去。
深夜,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
桃花忽然觉得耳膜一阵振动,一串细细的脚步声传来。过了一会儿,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德妃身披暗色披风,静静地站在牢门外冷冷地看着她。
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