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家大人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呢?”
管家大约是第一次听见双城这般客气、有礼貌的唤他一声“管家”,一时间觉得受宠若惊,连催他喝药的事都浑忘了,只颤声道,“大人早朝之后,就待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哪儿都没去啊,二爷!”
“那……那他晚上睡在哪里呢?”
管家道:“这个……睡在书房。”
双城眼睛一睁,一巴掌拍大腿上,大声道:“睡哪儿?睡书房!你们就这么对待你家大人的?”
管家面露难色,又往双城脸上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如此,双城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住的院子,正是叶祯往日住的院子,自己住的屋子,正在叶祯屋子旁边……
双城无端的觉得自己这是鸠占鹊巢了,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暗暗腹诽:叶祯就是再生我气,也不至于不回房睡觉啊,反正也不是同一处寝室,抬头不见,低头不见的,怕啥?我都不怕呀!
烦躁的摆了摆手,双城往床里头一倒,被子蒙头,闭眼就睡。
老管家愣住了,他道:“二爷,你还没喝药呢!”
双城没好气的吼他,“喝喝喝,喝什么喝?你才要喝药,你全家都要喝药!”
老管家无端被顶了一句,忍不住面皮抖了抖,活像老松树皮,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凑上前一步,悠悠道,“二爷,这可是大人吩咐的。”
双城一听,立马不淡定了。他猛的一掀被子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斜眼看着管家,不甚相信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管家立马点头,连连摆手表示不敢说谎。
如此,双城又觉得心里舒坦了,他手指搓了搓,回倒在床上,这次无论管家好说歹说,就是不起来喝药。
老管家气得险些把药碗摔了。
叶祯回到府上时天色已晚,他今日又去了趟衙门,因靖安省那知府,在牢里大哭大闹说自己也是受人吩咐,不敢不从。如此,季如臣便派人请了叶祯过去,一同暗自审理了那个知府。
可因着那知府畏惧背后的势力,死咬着牙,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总也说不到点子上,一来二去便折腾了许久。
季如臣按捺不住脾气,险些把那知府活劈了,叶祯又在旁边安抚几句这才作罢。
叶祯眉眼间皆是淡淡的倦意,细细看去眼角下隐隐一团乌青。这边才至府上,管家便从旁边凑了过来,“大人您回来了。”
叶祯点了点头,回至书房,转身进隔间换了身家常衣裳,出来时,见管家还站在屋里,他便随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管家赔着笑脸道,“大人,二爷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肯再喝药了,这郎中配的药还有好几帖呢,这药没到病怎么除。”
闻言,叶祯眉头略皱,他径直走至书案后,站在高高的一排书架前,四下逡巡一遭,这才抽出两卷书。手指轻轻的弹了弹书面,转身才轻声道,“由着他。”
“这……”
管家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躬了躬身,又叹着长气下去了。
双城这一赌气,就赌了好几日,他风寒还没有好,又不肯好好吃药,闲时总闷闷不乐,闭门不出,短短几日便已经瘦了一圈。管家看在眼里急的乱转,可偏生叶祯和双城都是很执拗的人。
秋茗劝道:“二爷,我看你不如同大人认个错吧,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总这样生分也不好,何必闹这么僵,有什么事好好说呀!二爷从前做错了那么多事,大人还不是一一包容了,哪里还会差这一遭?”
管家附和,“是啊,二爷,大人这几日看着也极在意二爷。”
双城撇嘴,心道:叶祯明明就是对我毫不在意,要不怎的一次也不肯过来看我?我就是地里小白菜!还是那种被发配到农村老家,连亲哥哥都不管不问的那种!
他遂气的大叫:“你们都懂什么啊?叶祯哪里还在意我?他就只顾着升官发财娶老婆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明天还是会按时上早朝!”
秋茗:“…………这……”
老管家:“…………”
又过了两日,双城实在忍不住了,他向来没皮没脸惯了,稍微给自己点安慰,又想着去哄哥哥。他趁着没人之际,偷偷溜去了东厢书房。
他知道这个时辰,叶祯一定会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果不其然,双城垫着脚尖偷看两眼,又忍不住踌躇不决。想了片刻,下定决心一般,推门就进,闷头几步,一下扑跪了下来,两只爪子都安分的贴在地上,闭着眼睛嚎道:“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哥大人有大量,看在双城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双城这一次!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以后哥说一,我绝对不敢说二!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说读书就读书,我再也不去药人家的狗,偷人家的桃,亲人家的小姑娘了!”
双城糊里糊涂说了好半天,可头顶始终静悄悄的,他心下疑惑,忍不住偷觑几眼,就见叶祯和一个陌生的俊逸男子,正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