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一个首饰盒。拆开盒子,一条别致小巧的吊坠躺在其中。吊坠是纯正的墨绿色,在阳光下晶莹剃透,典雅奢迷很衬肤色,吊坠形状是仙人掌的样子。
“我很喜欢,谢谢。”木烟直接拿出吊坠戴在脖子上,颈长肤白,她很适合墨绿色。
“不错!我的眼光除了在沈之言那里不小心栽了一下,其他时候都堪称一流。”秦漾点头称赞。
木烟听到名字脸色有些发白,但又很快调整好,这一切都被秦漾看在眼里。
她摸着冰凉滑润的坠子,嘴角浅浅上扬,“仙人掌像我吗……不过它明显顽强多了,谢谢你,秦医生有心了。”
秦漾笑,“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暗示你跟仙人掌一样到处都很扎人呢?”
“秦医生哪里会挖苦我,况且那针不是为了扎人,针状叶子防止水分过快蒸发,生存不容易。”
“木烟,你还是叫我秦漾吧。我们早就熟悉了,其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太适合做你的心理工作。”
木烟有点愣住,“没关系,陪我聊聊也是好的。我……我有时候会……”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有时会产生幻听,有时还会看见另一个我……她找我说话,打扰我……”
秦漾静默片刻,点点头,“能把这些说出来,你很了不起。木烟,”她握住她冰凉的手,“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看,那样你可以尽快知道自己的情况,对症下药。因为目前心理咨询是不足以帮你解决现在的状况。”
“秦漾,”木烟舔舔嘴唇,睫毛不自主地颤抖,“我现在……比起治病……更急的是,和沈之言离婚。你可能不知道他对我做过的事,他……他强迫我,拿我父母威胁我,不给我离婚,甚至不给我出来住……我父亲,”她捧起杯子哆嗦地喝了一口,喉咙剧烈滚动,艰难地说完,“我父亲为了我……已经自杀了……”
饶是听过那么多悲惨的命运,秦漾还是震惊不已。
“离不了,我太痛苦了,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木烟搁下杯子,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秦漾怜悯地拍拍她,犹豫着权衡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木烟,你试着反威胁过他吗?”
木烟点头,“失败了,我完全拿他没辙。”
“你试过用你自己威胁他吗?”
木烟抬头,实在不解她的意思,“我自己?他对我就比对家禽好不了多少,这个方法行不通,徒增笑耳。”
秦漾转头看着窗外,思绪似乎飞到了许多年前,阳光打在她脸上,已经可以看见岁月在脸上细细的亲吻。
“木烟,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初见
花一样的年纪,应该献给伟大的学业。初二的木烟如是说。
别的同学玩手机,她刷题。
别的同学谈恋爱,她刷题。
别的同学看小说,她还在刷题。
如同一个虔诚的修女,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奉献给学习,无怨无悔,自律自持,谜一样的信仰。
所有的喜怒乐都与成绩有关,成绩之外再无波澜,这样的偏执精神怎么可能不脱颖而出?
于是,木小六和周桂芬给予了她莫大的厚望,甚至指望她光宗耀祖。木烟每天都带着一种复兴家门的使命感,吱嘎吱嘎,卖力地蹬着她的二手自行车上学。
上帝是公平的,学霸一般从不以颜值说话,但是木烟实在长得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学霸。圆溜溜的黑眸杏眼,双眼皮外大,翘挺的鼻子,小脸白皙带着婴儿肥,笑起来甜的讨喜。即使每天穿着雷打不动的校服,扎着千年不变的高马尾,也依旧清纯可爱,夸漂亮的不比夸成绩的少。
从小到大,男生的情书也没少收。最后,收情书成了负担,因为每一次收到,她都一条龙服务地读完还礼貌地给人家附上回信。回信内容自然是类似于,学习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学习让人快乐,你喜欢我不如喜欢学习云云。
她成了同学眼里的泥石流。
就是这样单一而纯粹的木烟,过着平静而乐在其中的生活,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人疯狂觊觎,疯狂程度不亚于她对学习的执念。
事情发生在一个周三的上午。
那天在木烟的学校有市物理竞赛,这样的机会木烟自然被学校送出去作为代表参赛,如果成绩突出的话,她可以直接被保送到重点高中。她很早就为此做准备了。
早上五点多出门,天刚蒙蒙亮,雾气很重,能见度也就十米左右。木烟特地带上了周桂芬给她求的符。吃完早饭,和周桂芬道了别,木烟就骑着她的二手自行车去往学校。
那天的车祸她根本无法很清晰的描述,脑海里只有一个印象,疼。当她骑过十字路口,突然后方有股力猛地撞过来。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大雾天,纵使车子已经非常迅速及时地刹了车,但还是把她的二手自行车撞垮了,木烟在巨大的冲力下直接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她出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