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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
气氛一瞬间凝滞起来,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我本以为醒来之后再次面对弗雷尔会是满腔的怒火,然而我只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你们欺骗了我。”
“对不起……”隐藏在黑暗中的黑影向前走了一步,又迅速的退回了黑暗之中,“我原本的想法是时间到了以后就回去。”
“但是你现在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身处的环境,“还把我关在了这里。”
莱恩想把我关起来,弗雷尔和奥莉也想把我关起来,我举起了手臂。
“我该庆幸你没有给我戴上镣铐吗?”
“不不不!”弗雷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眼眶有些红,本来高高翘起的短发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脑侧,看起来沮丧极了,“本来把你迷晕就是我们的错。”
“这才是你真实的性格吧。”
我望着弗雷尔。
他长了长嘴,视线从我的脸上略过,迟迟不愿与我对上视线。
“是的,我就是这么自卑、懦弱。”
他的双手交叠,紧紧握紧。
“其实我很嫉妒他。”
弗雷尔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我侧过头仔细听都没能听清。
“什么?”
弗雷尔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
“我说,我嫉妒莱恩。”
这是他憋足了力气,声音也格外的大,一时间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全是他喊出的那一句话。
对于弗雷尔,我永远都是无奈多过于愤怒。
我望着他的脸,剥除全部的伪装的外壳之后,这张脸稚嫩的不可思议。
“弗雷尔,就算我接受了你,你也没有成年,在法律上,我这是在犯-罪。”
“不,我满十八岁了。”弗雷尔瞪着眼,随后在我的注视中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死之前,差两天。”
那就是永远的定格在未成年上了。
弗雷尔垂下了头。
“可我还是想……”
我转过头,话题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
“所以,等时间过了,你准备怎么办?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莱恩是主导这个身体,对了,你有告诉过奥莉你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存在吗?”
弗雷尔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
“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
面对这样近乎告白的话语,我永远无法坦然的面对。
就在这尴尬的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弗雷尔小跑过来坐到床前,撑着脑袋。
“娜塔莉,你饿了吗?”
这话题转移的如此生硬,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弗雷尔笑着举起手,对我指了指手腕上的电子表。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晚上了。”
是的,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第七天了。
临近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会面对的情况,但从未如此平静的面对,仿佛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
“那几个小时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已经走到门前的弗雷尔转过了头。
“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原以为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弗雷尔的身体出现异变,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的时候,我冲到了大门前。
“发生了什么?”我拍打着房门,“我好像听到了奥莉的尖叫声。”
没有人回答我,这种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后的平静让我心中极度的不安,但房门被上锁,根本无法探知外界的情况。
不知道拍打了多久,房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
只不过这次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弗雷尔,而是满脸都是血的奥莉。
“奥莉!”我被她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握住她的手臂,“你受伤了?”
“不是我。”奥莉拂开我的手臂,“是我的父亲。”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连着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是我的父亲,他被人倒吊在吊灯上面,割开了脖子,他全身的血都被放干净了……”
奥莉比划着,眼泪掉了出来。
我原以为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糕,事实证明,现实只会比这更加的糟糕。
第25章 二十五。
奥莉的父亲被挂在吊灯上,就像是一条风干了的挂肉。
鲜血淅淅沥沥的滴了一地,仿佛是流不完一般,从指尖脚尖形成一道鲜红色的水帘。
我从围绕在吊灯旁的楼梯走下来,奥莉父亲的尸体正挂在大厅的中央,在橙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消解去周身血肉模糊带来的惊悚感,反倒看起来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仿若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他双手被刺穿,两臂伸长拉直挂在吊灯的两侧,脑袋微微上扬,犹如是在祷告一般,表情安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