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大不了我去宫中求皇兄,那林家女郎又没死,能是多大的罪过,他还能为这个就把自己的侄女关牢里去?”寿光县主向来护着女儿。
宇文士及听了苦笑,她以为圣人有多待见她,女儿这嚣张又无法无天的性子真是随了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攀附皇室娶了她回来,生下这么个孽障。
要让这母女俩长些脑子是不可能了,最后还得他自己腆着脸求到圣人面前。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京兆尹黎大人和晋王、蜀王来了。”
宇文士及心中苦闷,“请进来吧。”
三人进来时修多罗正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有史以来第一回不抢着见卫琰了。
宇文士及欲套几句近乎,卫琰毫不理会,抖出那张画纸,问道,“宇文修多罗,这画上的车子今天早上停在了开明坊许久,是你的吗?”
修多罗瑟瑟看向卫琰,不敢承认,“表哥,这画上的牛车不是我的,我不曾见过。”
“你不曾见过?”卫琰盯着她的眼睛,“宇文大人和姑母也不曾见过吗?”
寿光县主闭紧嘴巴不说话,宇文士及道,“殿下,这确实不是我女儿的牛车。”
卫琰收回画纸,“看来是贵人多忘事,那就得拿修多罗的车夫和她贴身的侍女去拷问了,想来下人们定是记得这些琐事,知道你乘着哪辆车,早上跑去了哪,做下了什么事。”
修多罗慌了,要是被供出来就全完了,“婢女昨晚给我吃了凉茶,害的我今早不舒服,车夫又未将我及时送到书院。以至于我被人怀疑为幕后指使者,我一气之下把他们撵出府发卖了。”
卫琰怎会信她的借口,冷声道,“发卖也得有个卖的地方,在哪都得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就只能请你自己去京兆尹的大牢候审了。”
宇文修多罗看着恶神般面对着自己的卫琰,心痛的不得了,“表哥,我是你表妹啊,你为了个林御蝉就这般对我,她有哪里比我好!”
“我说了,别叫我表哥,你该叫我晋王殿下。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也配与御蝉比,别废话了,你交不交人,不交我就送你去大牢。”
宇文修多罗激得眼睛发红,“我不交!你就是把我送到牢里我也什么都不会认!”
“好啊,那便随了你的意,”卫琰转头看向黎干,“黎大人,是你派部下拿人,还是我替你拿?”
黎干不欲出头,一直缩在卫琰后面,这会无法只得道,“那就请女郎随我们走一趟吧。”
寿光县主扑到女儿身前,大喊道,“我看谁敢拿人!”
几个兵丁不敢上前,宇文士及看事态严重,连忙劝阻,“殿下,都是一家的亲戚,何至于此?求殿下给老夫个薄面,饶过修多罗吧。”
“那你们是认了吗?”
“这......殿下,我愿亲自去向林公和林女郎请罪,只求殿下不要将此事闹到公堂上。”
向晚辈请罪,宇文士及倒是将姿态放低,可差点要了御蝉的性命,哪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事。“宇文大人,不闹到公堂上可以,但是不是由你去请罪,而是得她自己去。”卫琰指向修多罗。
要宇文修多罗去赔罪,那比登天还难,“我死也不会跟她请罪!”
“好啊,这么有骨气,那就带走。”
见卫琰真的要拿宇文修多罗,卫珣拦住他,“六郎,到底咱们都是亲戚,你不能这样硬来,不妨先问问林家,若是他们也愿意私了呢?”
卫琰巡视着卫珣,“五哥,你向来是万事不管的,今天一整天怎么这么活跃,还替她说话。宇文修多罗平日里对你和钟顺仪的态度可不怎么样吧。”
卫珣默了下,开口道,“六郎,我不是要帮她,只是过刚易折,你该是变通些的好。你若不高兴,我就不说什么了。”
卫琰收回目光,宇文修多罗厉声道,“卫珣,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卫珣蹙了下眉头,不再发一语,任由着她被带走。
宇文修多罗在京兆尹的大堂上果然是一个字都不认,可她的牛车见过的人多了,几位同在芝台书院上学的女郎们俱是认出来了。紧接着,射箭的凶手也被京兆尹抓获,雇凶伤人,这下她是出不来了。
事情最终闹到了立政殿,神宗看看跪在案前哭泣不止的宇文士及、寿光县主和宇文昭仪,再看看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林澄洲和他的儿子卫琰,哀叹了一声。
“士及啊,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