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婶子听见动静,朝那边忘了一眼,又转回头来继续说说笑笑去了。
大毛把湿的衣服捞在石头上,擦擦手迎了上去。她十分自觉地同县老爷问了好,后跟着他和梁松一起往上游走了走。县老爷虽说刚干了件好事,可这会儿却是皱着眉头。大毛看着河里的水,也知道他愁啥。
“大人,我前段时间回了趟家。我家的地本是借给了同村的,税也是由他们家交。今年收成不好,他们前些日子都还愁的很,现在好了,您免了秋税,大家都能松了口气”。
“不是我免的,是上头免的。我记得你家在桃花镇王家村,那里现在井水还够吃吗?”。
“够的。我们王家村十户有六户家里都有水井,村里还有一口大井。我上次回去见有井的人家还都是吃着自家的井水,大井里的水也还不少”。
“那便好。看来还是要多挖井,县城里的水井太少,再这么干下去,有些人家吃水怕是困难”。
大毛不说话,这井也不是说挖就挖的。首先你得有地方,像她家现在租住的院子,真的是连挖井的地儿都没有。其次得有水,有泉眼才成啊。
两人就这么在河边站着,大毛刚准备道个别去下头洗衣裳,可突地感觉额间一凉,她伸了手想要去擦,却被梁泽抓住了手腕。
“别动”,梁泽说了句就盯着大毛的脑门子看,后又仰着脖子朝天上看。
“杨大毛,下雨了”!
大毛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就对上了梁泽熠熠生辉的眸子。她楞了下,也抿嘴笑开,“对啊,下雨了”。
两人都抬头望天。雨滴开始还轻飘飘的,没多会儿就砸地快了起来。
“老爷,咱们回去吧,可别淋湿了”。梁松在边上催了一句。
大婶们也在下头催大毛回去,可大毛这会儿一点也不想走。梁泽似乎也不太想走,他不理梁松,倒是对着大毛说了句,“杨大毛,我有时候觉着你还真是个福星”。
大毛听了,笑地更开,“大人是我的福星才是。不,大人这样的好官是大家伙儿的福星”。
大概是大毛夸的真诚,梁泽难得的认真看了她一样,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大毛觉着输人不输阵,还朝着县令老爷邪魅地扯了扯嘴角。
梁泽挑挑眉,觉着这姑娘今天有点怪啊。
这雨眼见要下大,大毛为了自己不湿身,识相地辞了别。撒腿跑到衣裳旁边,三两下把衣服拧干了扔到篮子里。同大婶们一块轰轰闹闹地跑到自己驴车边上。她放好篮子侧头去看,梁泽还背着手笔直地站在河边。这时候早起了风,他墨色的衣角被风扯地簌簌后扬。
正文 有些人
129 有些人
秋天的雨下的倒是不急, 大毛到家的时候也没怎么湿。她披散着头发,用干手巾擦了擦,就一蹦一跳地吃饭去了。
吃完早饭,雨才噼里啪啦地大了起来。李杏儿招呼着大毛一道把家里的桶啊盆啊的都拿了出来,摆在院子里等水。大毛觉着挺好,等下省得去街头挑水了。
这雨下得也算巧了,早几天的话秋税怕是不能免, 迟几天的话街头的井怕是撑不住。下了一上午也没停, 大毛还是用等的水, 将将巴巴地把衣裳洗了。同富贵一道拧干了,凉在堂屋里。
吃了中饭, 大毛和富贵都窝在家里。大毛脱了鞋袜, 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午觉。可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她这会儿脑袋里全是梁泽,初见时他的样子,请她吃饭时的样子, 断案时的样子, 还有早上在河边的样子。大毛自己也知道其实她对梁泽早有好感,不过之前她尽量克制。其实凭心而论, 要是在现代, 身边搁着这么个对胃口的优质好青年,大毛早就扑上去了。对,梁泽十分对她的胃口, 但若具体分析为什么对胃口,大毛自己也是说不上来。
大毛觉着上辈子诸多遗憾中的一条, 就是没能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所以这辈子不如放肆一回。
可这恋爱怎么谈呢?她想见梁泽一面都很不容易。难道要去梁府上下个约会的帖子?“呵”,大毛自己想着都觉得好笑。那怎么办呢?去衙门路上守着,这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大毛也没这么厚的脸皮。
“也不知道梁泽对我是怎么个想法?应该也有那么点感觉吧?我是找机会问一问还是先培养培养感情呢?唉,怎么培养呢,真叫人头大”。大毛这么一遍遍来来回回地想着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她干脆起了身,觉也不睡,去了富贵屋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