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纷争从未断绝,人才辈出的年代,魔道高手也纷纷出世,从年前十一月,到了第二年开春,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一个名字,就是大魔头慕容心月。
据传,她是鬼魔门的弟子,也有人说她就是鬼魔门的门主,还有人说,她本是江国皇宫里的皇妃。
最后这一条,无人敢向江国皇室取证,江国南驰皇族也不曾表态,慕容心月的身份,便越发的扑朔迷离。但她自江国而来,一路斩杀无数男儿的事,却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许是家有娇妻纳了妾,许是不恋家花恋野花,许是强抢民女施恶行……这些男儿,说不上品行端正,但总归,不该她慕容心月来审判处决。更兼之,谁敢挡她阻她,她便一路杀过去,就算稚子幼童、无辜路人,都会遭受毒手。
如此行径,可不就是魔头?
若说慕容心月身在别处,此时只当闲话来听,可近些日子,她却流连在七公国境内,屠杀了不少男子及其家人护卫,这一下,可把许多人给急坏了!
单看慕容心月行径,已是真真正正入了魔,或许她本仇视辜负女子的家人,可真正动手之后,却压根不在意究竟杀了谁,究竟让谁伤了心。
更不要说,世间的男儿,有多少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恪守本分不出格的?真要是成了那样的天下,怎么还会有更俗楼午夜的繁华?
有那么一两个自认不是玩意儿的男人,早早就想法子打听慕容心月的去路,麻溜地“逃难”去,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逃命犯不上,不逃,却也太危险。
各地的官老爷受了累,日日接见富商,成倍的往衙门送税钱,只盼着得官府庇佑,官老爷自个儿心里苦:他们也怕这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日出现的女魔头啊!
若说武林高手功夫强劲,在慕容心月面前却仿佛是一句笑话,有记氏家族,以拳法出名,传承几代,那一夜却被慕容心月灭了满门!也有大家族的少侠不知深浅,妄图“行侠仗义”,却折损在慕容心月手里,永世长眠。
这样的事出现了几次,大家族也约束自家子弟,切莫强行出头,遭受无妄之灾。
朝廷加派高手来探查慕容心月之事,可她仿佛行云游龙,行踪不定,最后,几位朝堂上的老臣,联名上奏,请皇帝下旨,令月神庄处理此事。
月神庄与朝堂的联系一直都在,这些年月神庄是许闲月当家,她也勉力维系月神庄与公皇族。既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远恐生嫌隙,令小人有机可乘,太近只怕麻烦许多,一桩桩,都要压在月神身上。
圣侠会上,月神虽不曾刻意争夺荣耀,但他摆下擂台一场未败的事迹,早已传的天下皆知。当公皇族的圣旨降到月神庄的时候,月神避无可避。
或者说,天下人知道,月神避无可避。
但月神,面见公皇族的使者,只是淡淡地接下圣旨,而后对沐清说:“又是一单。”
这一单或许要赌上性命,且无赏金。
若赌输,月神庄遭受重挫,或许至此终结。若赌赢,月神庄蛰伏多年,再次叫响“天下第一庄”的名声,而月神,也是当之无愧的七公国正道领袖。
无关年岁,无关心智。
许闲月舍不得,但她知道,他们都没得选。
万幸,月神这一二年变了许多,居然懂得惜命。即便那慕容心月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也未必能将月神这条命取走。
或许是宿命注定的相逢,这一年三月三,慕容心月来到了秋景城。
她杀人的时候,从不掩饰自己容颜姿态,可她行路的时候,却仿佛寻常百姓,只着最寻常的薄衫,架最寻常的马车,喝最寻常的酒。
酒名千坛,毫无霸道烈性,寻常人喝千坛此酒,也依旧不会醉,这酒因此得名。
暗香阁大抵是天下间最神秘的地方,他们给月神传了消息,今日慕容心月要路过秋景道,月神在这里等,果然就等到了她。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羽翎卫得到沐清信号,将寻常百姓驱逐,秋景城的百姓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乖乖顺从羽翎卫的指示,三三两两地离开。
尽管,羽翎卫并未显露身份,但百姓心中自知。
月神坐在秋景道最宽敞的地方,摆下了一桌一椅,沐清替他煮茶,他怀里抱着剑,只看那水中升起的烟。他学会了笑,但在外人面前,他无需笑,便依旧冷着一张脸。但美人,不管是笑还是怒,总归有着自己的无尽风情。慕容心月第一眼看到月神的时候,秋景道上已经没有了闲杂人等,只余下她一辆马车,在路上缓慢地行走。
“倒是人间好颜色。”慕容心月真诚夸赞。
春风带走她的声音,偏偏月神却听见。
抬起头,不看那缥缈的烟,月神看向慕容心月。
若说容颜,大抵她也是世间绝色吧?月神看着慕容心月平平无奇的脸,却早已看穿,那不过是宣溪草浆制作的面具。暗香阁究竟有多大能量,为何连这样的慕容心月都能探得行踪?
那他呢?他的那些秘密,是否暗香阁也知道?
很快,马车行走到月神附近,沐清站在马车前拦住马儿,慕容心月便问沐清:“为何拦我?”
沐清没答话,月神指着面前摆放的两杯茶:“月神请姑娘吃茶。”
那茶水刚刚入杯,还冒着袅袅烟雾,在这三月初的季节,倒是取暖的良品。
慕容心月倚靠在马车上,看着月神:“小子,你但凡见了姑娘,都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