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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院的时候,我听到可喜的声音,一直叫我。”
赵枣儿喃喃。
那是可喜的恳求,可喜一声一声地呼唤着“姐——姐——”,可是她太害怕了,虽然她努力去回应喜儿的声音,但内心里她一直抗拒着可喜的求助。
庄祁皱眉,眼看着赵枣儿情绪波动,极有可能又被林山奈趁虚而入,庄祁只好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赵枣儿额心抹下自己的一滴血。
那血珠是滚烫的,扎进了赵枣儿额心,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点。赵枣儿只觉得脑门一疼,整个人却清醒了不少,不再情绪低落、浑浑噩噩。摸了摸额心,赵枣儿这才真正意识到幻境对情绪的影响有多大,方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开始飘摇,身体都变轻了。
“赵可喜说了什么?”
赵枣儿沉默了几秒,她说,‘爷爷快不行了......’”
距离赵可喜的死去已经一个礼拜,今夜应该是可喜的头七。但是三叔三婶没有吱会她任何葬礼的消息,父母也未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对于爷爷的失踪,家里是什么情况,她也一无所知,如今细想可喜的话,爷爷怕是凶多吉少。
压下心中悲悯的情绪,赵枣儿努力平复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张图片上,这一看,倒也瞧出些端倪。
“我见过这个,在美丽花园。”
赵枣儿回忆了下,“那天我去了现场,当时我还不能看见鬼,只是隐隐有感觉,我在看同事拍过的街景,偶然间看到有一户玻璃上,有这个‘镇’字。”
赵枣儿这么一说,庄祁也想了起来,那天赵枣儿在姚甜家楼下的奇怪举动。姚甜家有“镇”字符咒并不能让庄祁惊奇,虽然他并没有留意姚甜家的窗户,只是既然赵枣儿提了出来,回头便要再去查看一遭才行。
赵枣儿把那张图翻来覆去地看,但也不能看出更多,便把手机还给庄祁。
说话间护士一直在病房内照顾林山奈,两人还没来得及跟进病房里,护士便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神情很是惊慌。
病房里的那个林山奈依旧昏迷着,护士甩上门,电梯都来不及等,顺着楼梯往下跑。
赵枣儿和庄祁对视一眼,“跟上她!”,两人拔腿就追。
护士跑得飞快,还险些踩空楼梯,她面色惨白,冲进了方才的手术室。手术室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模样,只见护士在手术器械里来来回回找着什么,一遍一遍地数,最后腿一软,跌坐在地,神情恍惚地喃喃:“怎么少了一根......”
至此,真相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无需多想便能猜到,导致林山奈死去的真正原因,是王朗落在她肚子里的一根缝针。
看着几近崩溃的护士,赵枣儿垂下眼,不忍再看。
此时,王朗也去而复返,看见护士跌坐在地的模样,不由得皱眉呵斥:“还坐在那干什么?赶紧收拾!”
护士抬起头,看着王朗的神情幽深而哀怨,仿佛下一刻她也会变成一个索命的女鬼。
王朗打了个寒颤,还欲呵斥,那护士哑着嗓子开口了:“少了一根缝针......”
“什么?”
“少了,一根,缝针。”
“那还不找?丢在了哪里?”王朗有些慌了。
“在她肚子里吧。”护士突然一笑,拉下口罩,对着王朗苍白又虚弱地嘲讽:“你这个草包,竟连缝针都能落下。”
“呵,”王朗白了脸,还不忘顶回去:“闭紧你的嘴吧,该给你的钱不会少。”
护士沉默了片刻,“我要离职。”
“可以。”王朗二话不说答应了。
“再加二十万。”
“不要得寸进尺。”王朗神情变冷。
两人一来一去的言语交锋冷酷而不留情面,仿佛这不是一间手术室,而是哪宗商业大案的谈判桌。
护士让步了:“五万。”
“可以。”王朗不屑地“嗤”了一声,“可得滚远点。”
“放心。”护士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可不想变成下一个林山奈。”
王朗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赵枣儿跟在庄祁身后,尾随王朗离开手术室。
但一出去,赵枣儿便被走廊里的景象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