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声量低低且绝望的挤出几个字来:“他八成是要卖了我……”
“卖?卖给谁啊?”水琴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苏鸾的话。
苏鸾则是睫羽微微垂下,心如死灰:“不知道……可能是卖给皇上……也可能是卖给太子……也可能是其它什么人……”反正他肯定会将她物尽其用就是了!
“这,这怎么可能?小姐,您别忘了世子前些天刚刚救过您的命!就昨个儿,昨个儿他还为了教训欺负您的人,将隔壁那位剁了一根手指!”水琴死也不信对自家小姐如此上心的人,会舍得将小姐给卖给别人。
苏鸾眼底有了一丝波动,只思忖一瞬,旋即又想通什么似的陷进更深的绝望里:“他想将我献给贵人,自然不愿我被不相干的脏手乱碰。”二公子险些坏了陆锦珩的好事,陆锦珩如何不气不急不教训他?
苏鸾本以为自己看过书,有了先知的本事,便不至于像原主活的那般窝囊。可苏鸾这会儿算起来,她活的还不如原主呢。
原主成亲后终日憋屈,但好歹也曾八抬喜轿风光大嫁。薛良彬与薛秋儿再如何将她当傻子骗,起码也还是暗地里的勾当,不上她眼前去明着恶心。
可她若是被陆锦珩这样送进宫去,没名没份的就有了主儿,余生伏低做小,仰人鼻息……
甚至都不如霍妙菡的青灯古佛相伴。
本以为是场好戏重新开锣,却想不到整个故事里最惨的是她……
“水琴——”苏鸾身子一歪,软软的趴在水琴的肩膀上嘤嘤垂泣起来。
水琴见状也不知如何再劝,心下虽觉得此事蹊跷,却也被自家小姐的恸哭感染,跟着呜咽起来。
锦园书房内,陆锦珩正手持一卷书端坐书案后。他如今心下怒气未消,看书能使人心静。
“当当当”三声叩门,陆锦珩没说话,沉了一会儿那门便被人从外自行打开。
“世子。”炎华躬身行礼。
陆锦珩没有抬眼,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册从未翻过页的书上,“如何?”
先前离开膳堂时,他吩咐炎华在拐角处暗暗盯了一会。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何要做这种无聊事,只是一气之下出了屋后,又莫名的有些挂心。
炎华面露一丝复杂情绪,如实回禀道:“苏姑娘主仆二人在门口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就回脂月斋了。”
“哭的可伤心?”放下手中书卷,陆锦珩微抬了下眼皮看向炎华。
炎华郑重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伤心!”
“那就去把府里的大小狗洞全堵了吧。”
炎华:“……”
嘴角抽了抽,炎华起先是摸不透世子的心思,这会儿又恍然明白过来。拱手低头,行礼退下。
春雨金贵,可这几日倒也是奇了,小雨一场接一场的下,倒似老天爷突然豪爽起来。
旁人是如此想,苏鸾却不是。她在自己屋里临窗站着,放眼窗外阴沉沉的天,只觉得是自己命苦,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连老天爷也不能免俗。
这会儿太阳将要平西,天边便聚起了黑压压的乌云,天色瞬间又黯淡下来。
堪堪才至酉时,竟有了定昏时分的气氛。
“吱嘎”一声门响,苏鸾回头,见是水琴抱着一叠衣物进来。
“小姐,这是世子命人送来的,要您明日进宫时穿。”
苏鸾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扭头重又看向窗外。语气如灌进来的风般冰冷,还带着不屑:“穿什么穿,我不进宫。”
水琴眉心深深蹙着,先将衣物临时搁到床上,而后往苏鸾身边靠了几步,温声软语的劝着:“小姐,这些天您也试过各种法子了,该死心了……如今雍郡王府连狗洞都用黄泥堵了个严实,咱们是逃不掉了。”
这话说的是,可苏鸾偏偏就不愿认输。她两手紧紧抓在窗棂上望着外头的天,像个被关了许久的囚徒渴望自由。
咬了咬唇,苏鸾终是妥协道:“好,明日我进宫。”好歹能先离开这个院子不是?
书中的陆锦珩,走的每一步几乎都与争权斗谋有关。他在太子身边安插了眼线,也在在二皇子身边安插了眼线,在他需要之时,两边线偶同时牵动。
枕边儿风这么一吹,两位亢心憍气的主儿,立马就成了两只关进同笼的斗鸡!依着陆锦珩的需求,在笼里斗得死去活来。
苏鸾猜着,八成陆锦珩是想将她塞到这两位的后院儿里当细作。那倒是好!
太子与二皇子皆是心性颇傲的,容不得眼里有半点儿沙子。后院女人多,且个个抬进屋时都是身家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苏鸾已是想好,届时她只需将打小订了娃娃亲的事儿说出来,想是太子与二皇子就没一个愿再要她的了。
薛良彬害了原主一辈子,这时候被她拎出来遛遛倒也算物尽其用。反正薛秋儿因她而死,薛家老爷薛淮是死都不会再点头这门亲事的。那么苏鸾以这桩旧事作遮护,既能挡了太子与二皇子,也不必真的嫁去薛家。
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