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突生,眼神严厉的看向三皇子越潇寒。
越潇寒顾不得胸口狂跳,连忙跪下:“父皇,这柄长剑有问题,请父皇立刻将兵造属管事叫来详查。”
越景云冷眼在三个皇子之间扫过,心中极为恼怒,若是能直接将越景玄杀掉,他何必屈尊降贵屡屡退让,这些没长脑子的东西!
“来人,去宣兵造属管事。”
越景玄拉过慕云岚的手,慢慢的将她手指打开,低垂的眼眸深不见底。
飞镖极为锋利,在她的手指、掌心留下深深的一道伤痕,血肉翻卷,有些地方甚至连骨头都看到了,血迹滴滴答答的向下流。
天枢连忙上前:“主子,属下让人为慕小姐包扎。”
越景玄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动作轻柔熟练的帮慕云岚将伤口包起来,轻轻托着她的手道:“你忍一忍。”
慕云岚抿着唇皱眉,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慢慢的才反应过来:“疼。”
脑袋被酒熏得晕乎乎的,反应也比平日里慢了半拍。刚刚能够将飞镖握住,完全有些超常发挥的意味。
越景玄抬头望着越景云,唇边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眼底冷意却犹如千年玄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皇兄,我希望明天早上,能听到这件事情的结果。”如果你不给,那他就要亲自动手讨了!
说完,也不等越景云回答,低头看向慕云岚,声音柔和许多:“你于本王有救命之恩。”
慕云岚抬头,眨了眨水润的眼眸,乖巧的点头:“嗯。”
越景玄微笑,不管周围几乎凝滞的气氛,带着慕云岚起身向殿外走去。
门口等待的天璇连忙将披风送上,越景玄接过后给慕云岚披上,而后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雍和宫,冷冷的笑了笑。
越萧寒跪在地上,望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最终将目光落在桌案边的血迹上,那是慕云岚刚刚接住飞镖留下的:
短短一月未见,她已经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样。脑海中含泪的柔弱少女形象渐渐隐没,换做慕云岚气息坚定、目光清冽的模样。回到了雪晗居,越景玄让慕云岚坐好,自己拿了金疮药给她细细上药。
药粉接触伤口疼得慕云岚一个瑟缩,下意识的就要将手抽回去。
“别动!”伤口因为她的动作又往外渗血,越景玄连忙出声制止她。
“疼。”慕云岚低声嘀咕一声,语气有些委屈。
越景玄抬眸看着她,迟疑了半晌,低头对着她手上的伤口轻轻吹气:“不痛了”
慕云岚歪了歪脑袋,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弯着眼睛笑意灿烂:“你这样真傻。”
越景玄身体一僵,恼怒的抬头,却蓦地愣在原地。
她分明是笑着,可却有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在衣袖上晕开点点痕迹。
“你怎么了?”
慕云岚脑袋晕的厉害,前世种种不断在眼前显现。她小时候极为顽皮,非要跟着两个哥哥学武,爹娘怎么劝都不听,后来干脆将她当做男孩子一样训练。常年摔打之下,受伤犹如家常便饭。
每次她受伤之后,娘亲面上数落,却是在她睡着之后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偷偷的哭。
后来,大齐国联合北秦大举侵犯边境,爹爹、兄长们领兵血战六日,最终战死沙场,娘亲为了保护她也重伤不治而亡。
她接过慕家战旗,驻守边境十年苦苦支撑,不知道多少次受伤濒死,战功一加再加,名声越来越大,可惜却再也没人替她吹一吹伤口,问一句疼不疼
越景玄起身,垂眸看着她睡熟的面容,不由想起庙中初见的场景。
庙中初见,他以为她是别有用心之人,让天枢直接灭口,后来发现她没死,调查之后才知道她竟然是慕家三房的嫡女,也就是恩人之后。
八年前,他流放一般被驱逐往云南,路上途经奉先,护送他的人想要害他性命,幸好遇到了当时还是参将的慕正敏。他杀了图谋不轨的护送兵将,还派人一路将他送到了云南府。如若不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了。
“天枢。”
门口候命的天枢立刻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将今天的事情调查清楚。”“是。”
越潇寒应该还没有傻到亲自动手刺杀他的地步,不管背后之人有何算计,敢对他动手,都要做好十倍偿还的准备!
他耗尽心力发展云南,没日没夜的苦苦支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活的痛快肆意,再不必受任何人威胁、压迫,如今虽没有完全达成目标,但也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随意放肆了。
天璇端了水进门:“主子,您身上沾染了血迹,清洗一下吧。”主子有洁症,历来不喜身上沾染任何污迹,今日竟亲自帮慕云岚包扎,刚才看到吓了她一跳。
将手洗干净,越景玄回头看向慕云岚,深沉的眸色复杂:“你之前调查,可发现慕云岚有学武的事情?”
“回主子,没有。”
“算了,将人送回慕府,交给她的奶娘吴氏。”
“是。”
慕云岚醒来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头痛异常,感觉有小锤子在脑子中敲一样,抬手想要揉一揉脑袋,才发觉手更痛。
奶娘吴氏端了粥进来:“小姐,您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撑着坐起身,慕云岚皱起眉头:“昨日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有我的手”
“回小姐,是宁安王殿下派人送您回来的,送您的人说,您的手是为了宁安王殿下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