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宋思源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薛豪的肩膀上(咳,不要瞎想),而薛豪的头靠在窗户上,朦胧的睡眼显示他也刚睡醒。
大家排好队走进了省医院在大厅等着轮到他们,因为是分批次去的,一些排在前面的班级已经扩容结束出来了,见到物化二班的熟人纷纷浮夸地炫耀着:
“真的很爽,不骗你!”
“我的智商现在是你们的四倍!”
“那个美女医生的手真软~”
......
宋思源笑了,这就感觉像是幼儿园里刚打完针出来的小朋友,擦干眼泪学着大人的口气对同学说:“不要怕,一点也不疼,就想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样。”其实这反而让没打针的同学更加害怕。
然而对于宋思源来说就不一样,因为没到打疫苗的日子,他就会用可怜哀求加卖萌的快要滴出眼泪的小眼睛盯着来学校打针的妈妈(宋思源的母亲在花城市卫生院工作),于是就被“特赦”,不用打针了,每次都会惹来小伙伴羡慕加仇视的目光。其实,当天回家之后,妈妈总会笑眯眯地拿出一支针管在家给他补上白天没打的一针,只不过是把他的哀嚎留给邻居听罢了。这算是在同学面前给他保留了一丝尊严吗?
好了,言归正传,队伍很快就轮到了物化二班的同学,他们一齐跟着指示来到了省医院的三楼,这里是专门给学生扩容的地方。空旷的三楼只有八个小隔间,隔间门口有一条银行中常见的隔离黄线,黄线后面排着或多或少的学生,每叫到一个就进去一个--主扩医生就坐在里面。
为了防止扩容被干扰,所以设置了隔间,并且三楼墙上贴满了用不同方式只是为了表现同一个词“安静”的标语。而同学们确实也保持了安静,一是像第一次打疫苗一样有一种紧张与不安,但毕竟是虚岁十七八的人了,总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哭闹,只得悄悄地在心里担心。二是为了能让自己扩容的时候不被他人影响,你不影响他人,他人自然不会影响你,其乐融融,毕竟扩容是脑子上的事情,就算不是开颅手术,要那医生被影响了一不小心把自己哪根神经打断了,轻则高位截瘫,重则直接智障,这都是承受不起的。
宋思源被发到一张单子,上面写着自己的详细信息和照片以及需要医院盖章的扩容次数登记,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冒扩”从而对社会安全造成一定的影响。
宋思源排到一个队伍的末端,看到时不时还会有医生出来,换一个医生进去,大概扩容对物理之力的消化十分巨大吧。
煎熬的期待中队伍很快地在缩短,宋思源成了队伍的排头。看到刚刚进去的同学从隔间里出来,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宋思源的心更悬了,连走进去都不那么利索了。他想到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在游泳考试的时候,看着长长的泳池,闻着含硫消毒水的水面,他浑身不适,抗泌尿激素分泌失灵,短短十分钟上了三次厕所,还被同学笑话来着,结果一吹哨他就呛了水。
走进隔间,里面坐着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医生,没来由地给人一种安全感。他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对宋思源温和地说:“坐吧。”
宋思源在医生旁边的一张矮凳上坐好,男医生把手放在宋思源的头上,对他说道:“放轻松,别用物理之力抵抗。”
“嗯”宋思源哼出一声算是回答,他感受着男医生手上传来的一阵阵微弱的物理之力的波动,宋思源在想要是有人一个月没洗头怎么办,医生岂不是要脏死。
就在他思维跳脱神游之时,头上的物理之力波动忽地变强,宋思源本能地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意识渐渐模糊。
好像在做梦,又好像不是,宋思源试图站起来,却感觉像鬼压床一般无法动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眼前一片漆黑,忽然他看到了自己,不在是第一人称的看,而是第三人称的看,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看着闭上眼睛不动的自己,看着手放在自己头上的男医生,“这算什么?灵魂出窍?”宋思源感觉有些慌张了。
接着,他看到自己和男医生也来越小,不,不是他们变小了,而是自己在往上飞。“灵魂上天!?”宋思源更慌乱了,他想动,但动不了,就像水底的乒乓球,在巨大浮力的作用下只得快速上升。
他穿过了医院的天花板,俯视着省医院。视野还在开阔,他看到了整个花城,整个省,整个国家,乃至变成了宇航员,俯瞰着这个地球。然而他还在上升,不对,宇宙中已经没有了“上”的概念,他只是在不断的远离地球。他看到了炽热发光的太阳,一个围绕太阳转的行星从他旁边擦过,他辨认出这是天王星。“我是死了吗?”宋思源怀疑道。
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听到。只有他的视线还在远离,他飞出了太阳系,又飞出了银河系,他看到宇宙中一个又一个绚丽的星系,视野还在放大,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整个宇宙,教科书上称之为“总星系”。“那么,宇宙之外又是什么呢?”既然无法改变现状,他便不再管自己现在奇怪的状态,宋思源的好奇超过了对目前状态的恐惧。有些伪科学杂志上说宇宙外是虚无,有些说是充斥着暗物质,还有些说是罗列着别的平行宇宙。正当宋思源想要一探究竟之时,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他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到男医生在旁边微笑地看着自己说: